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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顾朗被绑走的那一天,操场上的叶灵抱着我哭,她告诉我,之所以喊我和她一起,当着我的面告诉顾朗这件事情,是因为她担心顾朗知道后会绝然而去,留下她一个人,在孤单的操场上,想哭泣却没有人可以拥抱。

  事实证明,顾朗没有抛弃她,只是她放弃了自己。

  在医院里做完手术那天,带着满身伤口的她再次遭到方舟子的欺负,满地鲜血。当那个禽兽不如的男子心满意足地从她身上爬起时,她的眼泪决堤了。于是在黑暗里,摸索到顾朗的那条天蓝色小熊仔毛巾,轻轻地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摇摇晃晃地走到阳台上,眼泪流下,以微笑的姿态从楼上,一跃而下……

  唐绘PUB里,顾朗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看着我,艰难地说,天涯,叶灵的事,永远都是秘密,答应我。

  我看了看他,默默地点点头。

  我懂得他的话——“保住她仅存的名誉,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在他看来,“未婚先孕”对一个女孩来说虽然难堪,但是至少比“乱伦□”这种真相,要体面得多。不忍心再剥夺去她最后“仅有”的名誉,这是顾朗为死去的她所能做的最后的事情。

  再见,我曾经深爱过的女孩。

  唐绘这场突发事件,近乎混乱地收场。

  救护车到来时,一群人七上八下地被送往医院。胡冬朵临上救护车都不肯罢休,勇猛地抬起脑袋,咔嚓——一口咬在了辛一百的手上。

  啊呀——辛一百惨呼着。

  李梦露捂着一只眼睛躺在担架上叫嚣着,这个世界上,只有老娘我可以打辛一百,你还不松口我就废了你!

  ……

  只有夏桐和康天桥没有受伤,站在门口目送着大队人马一起光荣入院。

  顾朗没有去医院,他摆了摆手,坚持要上楼去,他跟手下的人说,没事,我上楼自己涂一下。

  上楼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回头,看了看我颈项上的银链,目光绵连,说,没想到,你居然还留着它……

  我愣了愣,眼圈霎时红了起来,忍了又忍,眼泪还是滑了下来,我说,你不是一样吗?还能记得它。

  这下子顾朗愣住了。最后,他笑笑,似乎扯痛了脸上的伤口,眼神变得莹亮如有泪影,他说,再见,天涯。

  江寒上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一起同顾朗挥了挥手,一副“夫唱妇随”的表情,说,再见。

  顾朗笑了笑,然后走上了楼。

  江寒把双手插在口袋里,他说,你不觉得在我面前同别的男人这么缠绵,是一件很不恪守妇道的事情吗?

  我没理他,转身就走。

  江寒一把拉住我,表情很严肃,严肃得有些可怕,他说,艾天涯,你记好了,第一,你咬伤了我,你得付出代价;第二,你如果再同他一起,你要付出代价;第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接完电话,表情异常严肃,直接跟康天桥说,帮我送她回学校!小童生病了,我得赶回去!然后他把海南岛遗留下的钥匙扔给唐绘的一个小哥,说,给我看好车。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第三?第三是什么?

  小童?小童是谁?

  我看着江寒离开的影子,说服自己不要去好奇,可是这些疑问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在我脑海里。

  我和夏桐上了康天桥的车。

  车子刚要发动时,江寒走了过来,敲了敲车门,康天桥放下了我这边的车窗,我看看江寒,没说话。

  江寒笑笑,伸出手,手指细长而冰冷,如同变魔术一样,迅速穿过我的衣领,一眨眼,飞鸟吊坠就落在他的手里。

  我吃惊地看着他,说,你还给我!

  江寒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那根吊坠,手腕划出了一个弧度,似乎是将它抛向了路边,转身离开前他回头,说,我忘记跟你说了,我不喜欢它在你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