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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探话(第3/4页)

“强掳?”

徐碧琛想了会儿,道:“并非不可能,只是敢明目张胆做这勾当,必然少不了做官的袒护。”

否则丢了这么多女子,官府早就查到这座销金窟头上了。

“难怪了。”

难怪谢云臣要和他说,太平府有变。

这里,恐怕从根源开始就烂了。

趁热打铁,窝在里头什么也问不出来,徐碧琛利落起身,对他说:“景兄,你在里面等我,小弟出去探探虚实。”说罢,潇洒出去,头都没回一下。

景珏:你这代入可太快了。

一秒入戏,在小娘子和俏公子中间切换自如,他都惊了。

*

没了景珏在一旁碍手碍脚,徐碧琛简直如鱼入水,畅快得很。

她捏捏腰间鼓鼓的钱袋,欢快地想:还是彤云想得周到,知道为我备好钱财。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寸步难行啊。

她眼珠子一转,从钱袋里取出两锭银子,在指间随意把玩。

倚春楼里的姑娘目标都是很明确的,可别跟她们谈什么情啊爱,给钱就行。见着她这么气派,不知多少双眼睛黏在了她身上。

徐碧琛笑眯眯地招招手,一个个子高挑的绿衣女子受宠若惊地朝她走来。

“公子叫奴家?”她站在徐碧琛面前,还比她高半个头。

“姐姐生得真美,不知如何称呼?”小公子态度极好,和往日那些轻贱她们的恩客大不一样,女子心扑通扑通地跳,羞怯道,“奴家清歌。”

“人如其名,姐姐的名儿和人一样妙。”徐碧琛拍手称绝,亲热地握住清歌的手,温柔摩挲。

清歌在楼里也待了几年,历尽千帆,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却还是很快沉溺在小公子的甜言蜜语中。

她二人手牵着手,出了正厅,到了花园里,寻一处树荫下的石桌坐下。

“环姿艳逸,仪静体闲。在下瞧姐姐与其他姑娘不太像,不知你来这儿可是有什么苦衷?”

清歌没料到他如此看得起自己,眼眶一热。

“奴家…奴家没什么苦衷。”便是有,她还能说出来吗?自己早已是残破之躯,就算倾诉一切苦楚,也改变不了现实了。

徐碧琛安抚地为她擦掉眼角泪珠。

“姐姐不愿说,我就不问了。”她温声细语,好像能够宽容所有罪孽。

清歌愣了愣,心底一慌,莫名地感到恐惧。

她害怕,害怕小公子真的以为她是为了虚荣出卖身体的下贱女人。

“其实奴家入楼,并非出于己愿…”她喃喃道。

小公子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让她安心很多。

“父亲去世后,娘为了养活几个弟弟,将我卖到一个达官贵人的府上做丫头。最开始一切都好,虽然做的是粗活累活,但总归是靠力气赚钱。后来老爷醉酒,占了奴家身子…又瞒着夫人,把我送给了另一个老爷。那老爷将我玩腻,转手就扔到了倚春楼,从此…”说到伤心处,清歌哽咽一下,继续道,“身不由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徐碧琛义愤填膺:“岂有此理!燕律规定,女子入楼必须是心甘情愿才行,你的卖身契都还在别人府上,怎么能将你送到青楼?在下立刻就去告官,让官老爷把这黑心肠的肮脏地方查封了!”

清歌急急拦住她,道:“公子好意,奴家心领了。只是受此苦的不止清歌一人,楼里大多数姐妹都是被迫卖身,而且…官老爷自己都参与其中,哪儿会为我们做主呢?您这一去,如羊入虎口,万万使不得。”

“官老爷都做这种事情?”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

绿衣女子苦涩地说:“正是。前些日子楼里来了个妹妹,死都不肯营业,被鸨母折腾一番,不堪受辱悬梁自尽了。奴家听人说,她就是从知府大人那儿送过来的。”

“岂有此理!当官的不为民做主,反而欺男霸女,简直…简直荒唐!”小公子气得头发丝都立起来了。

“公子心地纯善,清歌感激不已。可惜官商勾结,知府等人在太平府的势力之盛,非常人所能及,请您顾惜自己,千万别趟这浑水。”

徐碧琛又说:“苍天有眼,我不信没人治得了他。”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也许太平府外真有大人能治住他们。可在太平府里,知府与贺员外沆瀣一气,为非作歹,实在是无人能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