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笔迹藏锋(第2/2页)
玉九思合理猜测道:“皇后娘娘之父,您的亲舅公苏彦昌,本就是老昌平侯唯一子嗣,早早便被立为世子,自幼风光,性格张扬,做事更是不顾后果,最后却因宠妾灭妻,丢了板上钉钉的爵位,只能退守金陵本家,十五年苏老舅公病逝,换了苏舅爷当家,也就是皇后娘娘的庶兄,您的亲舅舅苏长青,其表面上看着懦弱老实,行事却滴水不漏,这父子二人,倒是最符合王爷您之前所猜测。”
当然,再是可疑,也讲证据,如今没逮着狐狸尾巴,也只能继续盯着而已。
第二件则是与苏长智一同遇害的漕司书吏苏成泽的家人之下落,这事却没什么值得说道的。
玉九思只简单总结道:“苏成泽亡故后遗孀卷了钱财跑了,直接将两个襁褓中的孩子撇下,由其姑母抚养长大,靠着杀猪卖肉为生,倒也活得安稳太平。”
手下的暗卫只查到这里,玉九思觉得于案件没甚用处,便没让人再继续深挖了。
柴珃大概也是同样想法,如今又找到了漕司卷宗之疏漏,之后的谋划便成了至少一半,再去搅扰苏成泽的家人,实在没什么必要。
柴珃丢下手里的卷宗册子,不按常理出牌道:“与其费尽心思地在继续挖下去,不如逮住合适的时机,直接往深水里丢个雷,不管是什么魑魅魍魉,总能炸出来几个。”
如今查漕司卷宗,包花魁迷惑人心,都不过是为了找那个合适的时机罢了。
合适的时机暂且还未等到,又被灵缈姑娘的深情厚谊刺激过两回后,柴珃总算是烦躁得再也忍不下去了。
四月初五,《画皮》道具差不多全都弄好了。
苏云绕又带着人搭背景框架,柳大娘子听来新八卦:“潇湘馆的灵缈姑娘好像也被冷落了,瑞王身边又换了怡红院的花魁青芜姑娘,也不知道这新鲜劲儿能维持几日?”
苏云绕专心刷着灰浆,脸上手上都是脏兮兮的,不甚在意道:“您一个开戏院的,怎们老去打听青楼里的事?有这闲工夫,你倒是先想一想,咱们那戏票到底该怎么定价啊?”
柳大娘子早就想好了:“咱们戏社对面的庆乐戏楼,名角儿唱一场,最普通的茶座是五十文一位,包厢前排另算,我们就照着最普通的茶座二十五文一位来收,你觉得怎么样?”
苏云绕觉得不怎样:“还没开张呢,您就自个先给打五折了?咱们这舞剧跟庆乐戏楼的杂耍翻跟头比,到底差哪儿了?用得着自贬身价么?”
柳大娘子胳膊肘仍旧朝外拐:“什么杂耍翻跟头,人家唱的是武戏《威震天》,光是演小兵的就有十好几人,打打杀杀的可热闹了,还有名角儿姚广春撑门面,咱们哪比得过啊。”
苏云绕依旧不服气道:“好戏又不是靠的人多,咱们只凭一个独一无二,还不能让看客们值回票价了?他们有姚广春,咱们不也有……,恩,有前后两代秦淮花魁么?”
苏云绕看了看风韵犹存的柳大娘子,又点了点明珠蒙尘的自己。
柳大娘子被这不靠谱的瘪犊子给气着了,拧了拧他的耳朵,咬牙道:“咋的?意思是你要上台,还是要老娘我也上台啊?”
苏云绕泄了气,怏怏道:“哎,咱俩就算了,还是指着小云仙和采薇她们往后也能混成角儿吧,不过二十五文钱一个茶座实在太少了,要不三十五文一个?”
柳大娘子不是很有信心道:“涨了整整十文啊?秦淮北街那边最没名气的戏楼子才收十五文钱一个茶座,就这样还经常空场子呢,咱们到时候别也稀稀落落的,还歹也是开张第一场,总得要营造个红红火火的好兆头不是。”
苏云绕满怀侥幸道:“那也不能赔本赚吆喝啊!之前不是去瑞王府上唱过一场么,瑞王殿下也说到时候会来捧场的,应该不至于冷清吧?”
柳大娘子不看好道:“瑞王殿下连你都冷了,你还指望着人家来捧场啊?”
瑞王殿下指望不着,那位玉大人多半能来,当初可是他点名了要先排《画皮》的!
不过苏云绕也不打算坐以待毙,琢磨着写一些开业传单,到时候找人多的地方发一发,但是票钱却是不能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