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2/3页)

那种感觉要爆炸,他额头脖颈乃至手臂的青筋脉络都在绷起,滴滴热汗沿着鬓角下巴滚滚而下,一颗颗砸落在她眉心、脸颊和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是黏重的汗液,密不透风地将人缠绕,太烫太热太缭乱,烫得人身体发软发抖控制不住要哆嗦,所有的冰激凌在融化,休眠的火山被滚滚岩浆覆盖,身体和意识已经不属于自己,扔上了浪尖被拍得粉身碎骨,再一缕一缕被狂风席卷至高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也许短暂也许漫长,只是从来没有这么激烈而磅礴的体验,最后她的嗓音已经归于破碎甜腻,而他忍耐至最后的迸发之前撤离,薄毯里凉津津的,湿得一塌糊涂,有她的也有他的。

身体久久不能平静,头脑里灌满晕眩和耳鸣,闻楝第一次体会到虚弱这个词,连把人抱上沙发的力气都无,只是倚着茶几闭眼。

有人鸵鸟似的把自己完全埋进薄毯,只留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在外头,他几乎没有力气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抚摸她的长发、

等晕眩完全过去,闻楝捞起茶几上的那杯水,用干涸沙哑的嗓音问她要不要喝水。

赵星茴不答。

他吃力地把她抱上沙发,搂着她的身体,把水杯递在她唇边,她的面靥还是绯红的,目光疲倦,胸脯起伏,有春情之后的妩媚和乏力,对着凑在唇边的水边,抿起樱唇啜了一口。

闻楝把那杯剩余的水喝光,滚在沙发,搂住了她,精疲力竭地闭上了眼。

阖眼之前,他把下巴枕在她头顶,轻而缓地哑声道:“我想要你喜欢我,喜欢澍光,我想要和你站在一起,也想要给你一切,我想要成为于奕扬,想要成为陆显舟,却偏偏不想当闻楝。”

而她把脸埋进沙发,瓮声瓮气:“跟你上床真恶心。”

闻楝已经昏睡过去。

赵星茴听见他平缓又沉重的呼吸声,身体黏腻疲倦,在他的体温烘热下还是暖融融的,要挣开他的手臂,却发觉他无意识地搂着她不放。

她睁开眼,外头的天已经亮了,爆爆趴在窗边的猫窝里,把自己盘得圆滚滚的,圆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她又觉得脸红羞愧,不仅因为背叛了自己,还因为做了件这么龌龊的事情,又自暴自弃地把扬起的脑袋扎进了沙发,什么都不想。

不知不觉她也睡了。

闻楝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一直到傍晚才醒。

睁开眼时其实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屋里的灯亮着,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一只雪白的狮子猫蹲在罐头前慢条斯理地舔毛。

赵星茴这会在卧室发呆——她早就醒了,早上接了陆显舟的电话,而后在浴室洗了一个漫长的热水澡,睡在沙发上的人今天没有去上班,而昨天是公司的产品发布会,不出所料地薛博打电话给她,问她知不知道闻楝去了哪儿。

她不好说这个人站在她楼下淋了大半夜的雨,发着烧跟她纠缠到了一起,沉睡到她几乎以为他要猝死过去,频频站在沙发前观察他的呼吸和脸色,只能含糊说他没事,让薛博不用担心。

外头有声响。

闻楝把浴袍和薄毯都塞进了洗衣机,再换上早已经烘好的衣服,走进厨房,偌大的冰箱里只有鸡蛋牛奶水果,冷冻层里有三文鱼和牛排。

那些都是给爆爆准备的食材。

闻楝挽起了衬衫的袖子。

很多年没有下厨,谁也没想到再一次拿起厨具是这个场景,他洗手做羹汤,锅里煮着虾仁海鲜粥,清炖牛排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海盐香煎三文鱼惹得爆爆摇着尾巴过来,闻楝把它抱上岛台,把做好的那份先喂给它,温柔地揉着爆爆的脑袋。

赵星茴走出卧室,抱着手站在远处看。

有没有那么一瞬,曾经的她脑海里想象过这个画面?

餐厅的灯光罩着下方的人,他有颀长挺拔的身形,挽起的白衬衫露出流畅结实的手臂和修长的手指,漆黑薄锐的眼角叠着明亮光芒,年轻深邃的脸庞疲倦又舒展,却又有着成熟的英俊和性感。

闻楝察觉有人走近,抬起头来看着她,赵星茴看见他嘴唇和下巴的细小伤口,这种伤口使得他的模样无辜又脆弱,天然附赠的温良无害感,而赵星茴知道这种伤还有更多藏在衣下,那一刻她的确有种厌倦感,实在没必要用这种张牙舞爪的方式一遍遍在他身上施展,她应该优雅漂亮,而不是当个无计可施的施暴者,何况事后她的手指和牙关都很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