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3/3页)

赵星茴再揍他,手都麻了:“你这个混蛋,来我家就是给我添堵的。”

闻楝说对不起。

近距离看,他有双幽深漆黑的眼睛,眼角线条尖锐,是五官中唯一让人觉得冷清的地方,但此刻明亮又真挚地看着她,认真道歉,“赵星茴,对不起。”

赵星茴。

他念她的名字,声调清澈温柔,像春夏傍晚轻染晚霞的云。

赵星茴停住手,手也沾着灰,刚才用力,手掌已经发红,扭过脸——脸颊发红,嘴唇也红,连带着鼻尖和眼睛都沾着微红。

不知道是摔疼了,还是生气、难过、委屈。

爆爆用湿漉漉的鼻尖碰她的手指尖。

闻楝想扶赵星茴坐起来,她别扭拧开肩膀,不让他碰,没好气:“你把自行车扶起来。”

躺在地上的车子被扶起,赵星茴紧紧咬唇,撑着书包,深皱着眉头从地上跳起来,又吃痛,只能僵硬扶着自行车站着,丝毫不敢挪步。

更别提再骑车回家。

“你等我一下,小区门口就有个药店,我去买点消毒药水,先帮你处理下伤口。”

等闻楝再快步回来,抬头只见夕阳坠落林梢,白云如絮,天空半是灰蓝半是淡橙,暖色柔光披撒视线,有人安静倚坐在自行车后座,发梢随风,裙摆微荡,长腿笔直,脚边蹲一只猫。

温柔假象。

再近一点,她杏眼瞪圆,秀眉紧拧,不悦噘嘴,神情忿忿。

更近一点,隔着消毒棉棒的距离,她恨不得把眼皮子底下的人踹开,娇凶训斥:“嘶,痛死了,你轻一点会死啊。”

赵星茴真的很抓狂。

她不想乌龟挪步走回家,打算让家里司机来接,这么短的距离,闻楝看看猫,看看自行车,抿抿唇:“我……载你回去?”

她恨恨瞪他一眼,在闻楝握住自行车时,心不甘情不愿地拽住了他的后背衣角,顺便嫌弃地把手上的灰擦在他的白T恤上。

还好只是蹭破了膝盖,要是再严重一点,她真的要把他赶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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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星茴从小到大鲜少受伤。

她小时候受宠,打针戳指头尖都要全家人拿棒棒糖哄,长到六七岁家里依然布置着防撞条和各种儿童安全锁,在软垫上学会骑自行车。

赵坤则和褚文兰在外地出差,燕姐问赵星茴要不要陪她去医院看看,赵星茴窝在沙发不愿意,翘着腿把伤口再处理了一下,怏怏不乐地上了楼。

这事燕姐顺嘴跟褚文兰说了,赵坤则倒没说什么,只说应该把那只猫给扔了,再说不应该穿短裙出门,但这话也没在女儿面前提,不然赵星茴肯定要炸,褚文兰倒是叮嘱了闻楝几句,让他多多包容星茴的小脾气。

闻楝当然说好。

早上出门上学,赵星茴站在门口穿鞋——她站得笔直,面色冰冷地拗着精致下巴。

穿着校服的闻楝背着花里胡哨的书包,半蹲在地上,低着头,耐心帮她系鞋带。

“你系得不对。”赵星茴点开手机:“是这样系的好不好。”

闻楝忍耐着,很轻地皱起眉头,看完手机里的示范,重新伸出修长漂亮的手指,略一思索,流畅地把鞋带打了一个结。

那年,闻楝学会了鞋带的好几种系法,包括蝴蝶结、爱心、小蜜蜂和四叶草。

作者有话要说:

闻楝:谢谢,受益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