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御殿对峙(第3/5页)
肃王揣测不善,裴晏凉声道:“殿下猜得不错,白珉的确想毁掉证据,但可惜这几日案发现场被我们严密看守,他并无机会。”
微微一顿,他道:“回春堂二楼有一座木雕药王菩萨,这几年一直被白敬之仔细供奉,而微臣陡然间发现,白敬之中刀之处,似乎就在那药王菩萨正下方,而回春堂一楼的天花为平闇样式”
李策听至此处,忍不住道:“平闇天花为寸宽方格密布”
“不错,那天花年久,又因白敬之常在房内炼药,其方格已被烟灰尘腻染黑,如今看起来彩漆不显,反而是一个个黑黢黢的方孔,而其中一个药王菩萨坐下的方格早被穿透,更无人想到,那座药王菩萨像内乃是中空,那把刺死白敬之的匕首,正是被白敬之提前安放在了菩萨像内。他用了一个以蜡延时的机关卡主匕首,待楼上点燃的香烛熏化了机关内的红蜡,那把匕首便可落下来,那楼有两丈来高,匕首下坠之力正可刺穿白敬之后心。”
殿中议论更甚,裴晏又道:“如此,才有了厚朴所见的菩萨泣血之象,只因当日红蜡在菩萨眼角凝积,被他走下而上瞧见,而他们再回来时,那眼角红蜡已经化去,这才并无任何发现。连日来白珉一直以收拾遗物之由,欲把药王菩萨移走,但未得机会,昨夜我勘破了他们的把戏,菩萨像内机关已被我们拆出,白珉也已然招供。”
随着他所言,外头有小太监禀告道:“陛下,人证带来了。”
景德帝看向殿门处,“带进来”
脚步声响起,白珉和厚朴先被冯骥带了进来,三人进殿礼拜,厚朴战战兢兢骇然不已,白珉虽有些不安,却还能强撑着礼数。
“你就是白珉?按裴少卿所言,你家老爷乃是自戕?且是你们故意设局陷害宁珏?你老实招来”
白珉打了个冷战,伏地道:“陛下明鉴,裴大人所言的确属实,我们老爷身患重病,已没几年好活了,本来还抱有侥幸之心,想要回乡和夫人团聚,可……世事难料,我们老爷也信善恶有报之言,这才做了此局。”
见白珉认得干脆,肃王大失所望,正要开口,景德帝沉声道:“世事难料?何为世事难料?善恶有报又做何解?”
他看向裴晏,“你刚才说白敬之以身做饵陷害宁珏,是为了让人深查?他为何如此?”
裴晏面色一肃,拱手道:“陛下,这便是微臣适才说的牵连甚广了,要说明这一切真相,还要从十三年前一桩疑案说起”
“十三年前的疑案?”景德帝惊疑起来。
裴晏定声道:“要从十三年前的淮安郡王案论起”
“你说什么?你说李炀当年……?”
淮安郡王李炀当年极得圣宠,他过世已有十三年,谁也没想到他的案子会被翻出,景德帝震惊不已,殿内也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一众臣子忍不住议论纷纷,而站在队伍最前的肃王则面色大变。
“正是李炀殿下”
裴晏严声道:“当年郡王殿下身怀肾痨之疾,后病情急转直下,最后一个给他治病的太医叫明肃清,刚到太医署不过两载,殿下过世之后,陛下您派人核查过殿下死因,最终,给明肃清定了救治不力之罪判其斩刑。”
“但陛下有所不知,当年明肃清给郡王殿下看病之前,乃是白敬之为殿下看诊,而害殿下病情恶化的罪魁祸首当是白敬之!”
举殿皆惊,在场朝官多为资历极深者,不少人还对当年之事存有印象,时隔十三年,白敬之之死,竟然和淮安郡王之死有关?!
景德帝眼眶轻缩,“李炀是被白敬之害死?!你如何得知?”
若被景德帝知晓他们一早便开始暗查淮安郡王之死,姜离牵涉其中,自要横生枝节。
于是裴晏谨慎道:“此事,要从我们发现白敬之这几年外任时,一直在研究肾痨之疾说起。”
“白敬之死后,我们在他书房内发现了一本医案记载,其上全是其外任时二十至二十五岁年轻男子的肾痨病案,其所用医方乃改后的金液丹方,颇为凶险。他本擅妇人病与小儿病,此行本就怪异,更遑论七日前,我们发现他利用故旧之便,偷走了留存在太医署的,淮安郡王当年的医案。这不得不让我们想到了淮安郡王之死另有蹊跷,而这时微臣调查得知,原来尚药局内有位医女的叔父,正是当年因淮安郡王之死被判斩刑之人,从她那里,我们查到了当年之事的些许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