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人骨与死人(第6/8页)
说完这话,他看向裴晏身后,“老先生病情如何了?薛姑娘不在?”
裴晏听得心底冷笑一声,这般等不及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也真是难为了宁珏,他压根不理会,径直看向十安,“查问的如何?”
十安颔首道:“公子,确有古怪。”
裴晏快步进讲堂,“进来说话”
宁珏也知公事为重,只得悻悻地摸了摸鼻尖也跟了进来,九思见状,带着两个武卫站在门口守着。
“公子,袁焱倒也没有说假话,但小人回长安后走访他们请过的老师,又暗访了两家府里的下人,还是发现了几处怪异之地。”
“袁焱出自麟州袁氏,付宗源是九年之前任麟州刺史,袁焱与付怀瑾二人的确是在麟州书院相识,后来两家也有了交集,但变故发生在三年之前。”
“付宗源是景德三十八年年中调任回长安,但付怀瑾,却是在景德三十七年年初便因病回了长安,据袁夫人身边的下人说,袁焱也同时离开了麟州书院,且他也病了一场,后在景德三十七年六月来的长安,袁将军对这个侄子十分上心,这一点令袁夫人不满,但想着袁焱将来入朝为官对袁航也是个助力,袁夫人对袁焱也十分周到。”
稍稍一顿,十安又道:“袁焱来长安的时候病刚好,他来之后,没多久付怀瑾就去了袁家,后与袁焱走动频繁,据说袁焱对付怀瑾比对袁航还好,这一点也令袁夫人颇有微词。直到景德三十七年九月,两人一起进了明华坊戴氏族学念书,戴氏诗书传家,举家重文,好些官宦人家的孩子年少时都去他们族中求学,那之后二人常来常往,而后付宗源升任吏部侍郎,两家也乐见如此。”
“后来便到了景德三十八年年末,他二人年岁见涨,又打算入科场,戴氏族学的先生到底并非大家,付宗源便安排了二人入白鹭山书院进学。”
裴晏拧眉道:“也就是说,在付宗源调任之前二人便离开了麟州书院,且在那之前二人都大病了一场?后来入戴氏族学入书院皆是同步?”
十安颔首,“没错,袁焱那日说,他们是因为付宗源调任才离开了麟州,但六部调令最早只会提前半年,不可能提前一年便确定能回长安。”
裴晏沉吟道,“许是当年在麟州出了什么事端。”
十安也点头道:“小人也有此疑,且小人还找到了当年给付怀瑾看过病的大夫,那大夫在仁心医馆坐堂,他说他记得当年付怀瑾的病乃是忧思惊妄之症,说他噩梦难眠,老觉得有人要谋害他”
“可知袁焱是何病?”
十安摇头,“时间紧急,小人没问出来,但小人留了自己人在长安继续打探,若有消息会送上山来。”
裴晏颔首,这时才又往宁珏身上看去,见二人身上斗篷都湿漉漉的,便问:“路上淋雨了?”
宁珏浑不在意一耸肩,“一点儿小雨,不过山上的雨应该很大,我们上山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裴晏想了想,吩咐道:“去把付宗源请来。”
姜离起身时天已大亮,待出房门,便见上房内已无人。
雨后的晨风湿润寒凉,姜离拢了拢衣襟,也先往文华阁探望方伯樘病况。
二人出了幽篁馆,沿通往藏书楼的小道往东面走,刚转过一道竹丛,便见不远处的花圃里,两个背对着她们的中年男子,正费力地把竹筐中的草木灰倒入花圃,那花圃中遍植月季,因昨夜一场风雨,花树多有折损,二人是来夯实花土的。
姜离目光一扫而过,只沉思着昨夜的石洞之行,那山崖边的荆棘丛已有一人多高,似一堵木刺墙拦住了来客脚步,两侧的山壁更是笔直而下,若不借外力,多好的身手才能顺势而下,更关键的是,什么人会知道那里有一处石洞……
“这两日的炭火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渣滓?”
“书院的炭火都是从山下农户家中买来的,有人用泥炭以次充好也是有可能的,别管了,麻利点,前头还有大片的兰花要侍弄呢。”
姜离出着神走到花圃之外,正听见两位花匠之言,她目不斜视,心思仍在那石洞处,然而忽然,眼角余光飞来几道暗影,下一刻,几块“灰石”落在了她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