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摧毁(第5/7页)

“Drop to my knees and I'm pleading

(我屈膝祈求)

I'm trying to stop you from leaving

(试着去求你不要离开我)

You won't even listen so f*ck it

(而你听都不听,**)

……”

杨全坐在车里,被这瓢泼大雨浇得心凉了一截一截又一截。

这么大的雨,等会儿怎么开车啊?

他愁眉苦脸。

雨像疯了,风也疯了。

雷闪电鸣,天动地摇,海震城倾。

两侧灿烂的簇簇黄钟花被雨水击打得东倒西歪,雨点又狠又辣,砸到一地凋零落液的小黄花。

隔着被雨水打到噼里啪啦作响的车玻璃望去,杨全只能看到外面被吹到变了形的树木,像无法抵抗,彻底成为无形的风那有形的状。

唯独满载货物的火车一趟又一趟,风雨无阻地穿过这混乱的夜。

坐立难安的杨全将整个CD听了一遍,第二遍也要到尾声了,还看不到人出来。

他真不敢想象俩人这次闹了多大的矛盾。

这都几个小时了啊。

可真够能吵的二位,精力充沛啊。

“I'm tryin to stop you from breathing

(我想现在就不让你呼吸)

I put both hands on your throat

(双手掐住你喉咙)

……”

漆黑的争吵,清晰的交谈,双双红膝,抓破脖背。

“我在气什么?你问我气什么?我气你骗我,我气你对旁人讲真话,我气你偏偏对我隐瞒,我气你……”

我气你——

并不爱我。

骄傲的孔雀难以低下头颅,顺风顺水的天之骄子,也难以在被言语深深刺伤后再去哄。

不是不愿意哄,是叶洗砚察觉到她今天冷硬的决心,意识到即使再哄,她也未必能回心转意。

但叶洗砚再次打破自己原则。

他再次退让。

“……只要你收回那句话,”叶洗砚的衬衫贴着千岱兰的背,他一手抚摸她脖颈,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她几乎要垂到她膝下羊绒西装的T恤,他第一次用跪姿说出求人的话,非常艰难,“收回那句以后不认识的话,我还是我,你还是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但我什么都不想要,”千岱兰哆嗦,“除了现在这木艮。”

叶洗砚从不怕她的索求。

他并未预料,有朝一日,他会害怕她的别无所求。

她拒绝沟通,拒绝了他的一切暗示,拒绝了他的示好,拒绝他的一切求和,拒绝他。

她愿意接受其他男人的资助,唯独拒绝他。

唯独。

叶洗砚第一次不想要她的这种特殊对待,第一次不想要她的这种“唯独”。

现在,只要她稍稍回转,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不成?

偏偏她就是不肯低头。

如此倔。

偏偏他也如此中意她的执拗。

叶洗砚捂住千岱兰的嘴,不想让她再说出更多伤人的话了,她今天说的话太多太多了,除去那些无意识且断断续续的声音外,其他都是他不爱听的,非常不爱听。

在此之前,叶洗砚最喜欢听她嘴里冒出一串又一串有趣的语言,而现在,它们都变成生动的刀,万箭齐发,将他扎得透心穿。

叶洗砚的唇贴着她耳朵,他想很恨地咬她一口,让她也尝尝被伤害的滋味;可她耳朵那么红,那么烫,此刻也因为窗外突然而落的骤雨而燃。

他以一种近乎绝望的耐心等待雨停。

但雨停后的第一时间,千岱兰就推叶洗砚,想将他推出去。

“And I would do anything for you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To show you how much I adored you

(告诉你我有多么的爱你)

……”

“可以,”叶洗砚对着这她那温度渐渐消退的耳朵说,“我答应你。”

黑暗中,许久,叶洗砚被千岱兰的手用力地又推了一下。

那力气像鲤鱼跳出鱼缸、尾巴在地板上的最后一重拍打。

“太好了,”千岱兰说,“再见吧……不。”

叶洗砚听到她以可怕的冷静说:“我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再见面了。”

“250,000 miles on a clear night in June

(在六月的静澈的夜晚,25000英尺的高空)

And I'm so lost without you

(没有你我会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