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槲寄生(第4/5页)

千岱兰开始跟他一起品鉴不同种类的酒,叶洗砚教她体验不同酒搭配不同的食物。

产自新西兰南岛马尔堡地区的长相思葡萄酒,经过陈年后有芦笋的香气,适合冰镇后搭配鱼和奶酪;具备着南非干燥高原植被风味的黄金谷白诗南,后味持久,适宜海鲜和贝类的佐餐;发源于古希腊罗马时代、于瑞士和法国兴起的苦艾酒,曾因含有高量侧柏酮而致幻,深受梵·高等艺术家青睐(千岱兰只觉得它很苦,一股子茴香味)……

她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混淆“大哥”和“男人”的界线,譬如在第一次试龙舌兰的时候。

这种酒被誉为墨西哥的灵魂,用龙舌兰草的芯做原料酿造,最顶级的,则是用蓝色龙舌兰草作为原料酿造的Tequila——听闻,最正宗的Tequila,从原料种植到酿造成功,至少需要八年时间。

“还有传说,饮用龙舌兰酒,需要在酒杯里浸泡一只蝴蝶的幼虫,”叶洗砚端着酒杯,晃一晃,微笑着问千岱兰,“想要试试吗?”

千岱兰不可思议:“这里该不会真有虫子吧?”

她举起手中的酒杯,紧张不安地左看右看,担心真的从里面看到什么可疑东西。

要知道,她连蚂蚱酱都不吃,炸知了幼崽也不碰——千岱兰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吃不了虫子类的食物。

“只是个玩笑,”叶洗砚含笑,从一个透明的水晶罐中取出细细盐粒,均匀撒在手背上,垂首舔了一口,吸一口新鲜切开的柠檬汁,再端起装满冰的玻璃酒杯,浅浅饮了一口龙舌兰酒,“……现在流行这样喝,不过,在墨西哥,他们本地人喜欢先将龙舌兰冷藏,再调制一杯桑格利塔小口混合品尝。”

这样说着,叶洗砚用湿巾擦拭着手背上的盐粒,垂首,为千岱兰调制了一杯酒:“两种酒,你都试一试。”

他一直鼓励千岱兰多试试。

无论是好的,坏的,优秀的,糟糕的。

都先试一试。

不尝试,怎么知道呢?

今天是圣诞节,千岱兰其实早就给叶洗砚准备好圣诞礼物——其实是生日礼物,十一月十一日,叶洗砚还在悠闲滑雪看小鹿,她早准备好了,直到现在才送出。

是一条手工织的围巾,暂时放在杨全车上了。

千岱兰小心地将盐粒抹在手背上,快速舔一下后,才拿起一小块切好的柠檬,尝了口柠檬汁,酸到皱眉,后退一步,然后喝了一大口龙舌兰——

说不出的滋味,不坏,但也不是很妙。

“手背上盐太少了,”叶洗砚摇头,“我来。”

他自然地往前迈一步,俯身,亲自往千岱兰手背上放了盐。

现在的千岱兰她有点冷,还有点热,说不出的冷热交替,只盯着叶洗砚的手臂。

他今天穿了藏蓝色青果领的毛衣开衫,很儒雅温和的感觉,刚才喝酒喝到发热,他就将袖子随意地撸到手肘处,现在,千岱兰盯着他结实小臂的手肘内侧关节,发现他那里的皮肤是一种粉白色,青色凸起、有浅浅阴影的青筋交织,如大树蓬勃粗壮的根,而手肘内侧的皮肤又很薄,很嫩,浅浅绯红血色,还有一些细细的、紫色的血管。

她的手一抖,手背上的盐扑簌扑簌地落了下去。

“你的手背太小了……也太滑,别紧张,别发抖,是喝多了么?”叶洗砚说什么,她听不清,只觉他有些无奈,“我来。”

来什么?

千岱兰注视着随着他动作而跳动的狰狞青筋,感觉自己现在有点“着相”。

有点点被叶洗砚的身体蛊惑到了。

是酒精的作用吗?

她现在感觉叶洗砚……很好吃,很适合佐酒。

叶洗砚将盐均匀地洒在自己手背上,递到千岱兰唇边:“试试看。”

离得太近了,千岱兰不自觉后退一步;叶洗砚不躲不避,反倒又顺着她的方向,慢悠悠更进一步。

千岱兰意识到他是想让她舔他的手背。

她现在一定是着相了。

千岱兰想。

不然,怎么会,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呢?

千岱兰俯身,飞快地舔了他的手背,他的手又瘦又长,手背宽厚温热,柔软的舌头,颤抖的舌尖,舔舐过布满青筋的纹路,他稳稳不动,只垂眼看她:“做得很不错,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