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4页)
太后说可不是,这才想起自己这头商量妥当了,最要紧的人还蒙在鼓里呢。
忙吩咐范骁:“快差人到乾阳殿看看去,前头的朝会散了没有。若陛下没在召见臣僚,把他请到这儿来。”
范骁应是,也不用差遣旁人了,自己撒丫子就往外朝跑。
先前太后预备向辜家夫妇提婚事时,齐王就借故出去了,等到这会儿才又进殿,一进门就听到太后告诉他好消息,说亲事定准了,等到过完礼,就是一家人了。
齐王郑重向苏月作了一揖,“上回还曾遗憾,差一点就该称呼娘子为阿嫂,如今这事定下了,先恭贺娘子吧!”
苏月欠身还了一礼,太后喜气洋洋地,只待皇帝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结果不赶巧,范骁回来禀报,说朝会已然结束了,但司天监的地动仪出了异象,西南方金龙衔着的金球掉进□□嘴里了。消息禀报到陛下面前,陛下责令尚书省严阵以待,预备好了随时赶赴西南的巡查使,自己又上司天监亲自查看去了。
所以做皇帝辛苦,每天有各种政务排着队等他处置,可不像大戏里唱的那样,有事俱本上奏,无事卷帘退朝。
辜家夫妇见状向太后揖手,“既然陛下正忙公务,卑下等就先告退了。家中还要预备预备,过礼不是小事,族中的亲戚都要知会起来,若太后定准了好日子,打发人来吩咐一声就是了。”
太后也不强留,一面说好,一面让人把预备好的赏赐搬出来,送去辜家的马车里。自己则亲自送下台阶,客套话说了许许多,笑道:“我是等不及了,今日就让人排算日子,若是赶得及,这个月便过礼吧。”
辜家夫妇无不从命,再三行过礼,仍旧从西太阳门退出了掖庭。
这一路上,辜夫人总在观察苏月的神色,好容易等到边上没人了,悄悄问她:“你先前应下,可是自愿的?”
爹娘总担心她受委屈,担心她畏惧强权,不得不低头认命。连阿爹都忧心忡忡地,仿佛她只要露出一点难色,一家人就准备好和她一起愁云惨雾了。
苏月见他们这样,反倒笑起来,“我岂是那种委曲求全的人啊,如果心里厌恶他,绝不会松口答应的。其实我来上都大半年,见识了不少男子,相较于他们,权家大郎居然是其中最好的。说出来怕阿爹和阿娘不信,他除了不太会讨女郎欢心,余下不管品行也好,胸襟也好,谋略也好,都是上上乘。”
她寻常可不怎么爱夸人,能把那人夸得像花,可见是真的不为难。
辜祈年松了口气,“我总是担心,怕你因咱家得了人家太多,还不清了,才甘愿自己填这个窟窿的。”
苏月在爹娘面前并不搪塞,坦然道:“起先我也觉得无以为报,可后来想明白了,我往后可得每天面对他那张脸,作为对我的补偿,善待我的家人,不是应该的吗。”
辜夫人的担忧到这时才彻底化解,牵住苏月的手问:“你可喜欢他?阿娘还是盼着你能嫁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不因这样那样的骑虎难下,将就一辈子。”
苏月想了想道:“好像有些许喜欢,但相处日久,感情慢慢积累,说不定将来我会很喜欢他呢。”
辜夫人终于舒展开了眉,打趣和丈夫抱怨:“这孩子,说起话来半点没有女郎的矜持,可是学坏了?”
辜祈年眼中的女儿,反正就是万般都好,“这叫爽朗,你不懂。梨园那么多的人,她要在里头办事,可不得有话直说吗。弯弯绕绕的,底下人费思量,耽误多少工夫!况且是同爹娘交底,扭捏作态,不是我们辜家女郎的风范。”
阿爹把一切替她辩解得明明白白,苏月就不用反思,究竟是不是与权大斗嘴太多的缘故了。
爹娘今日的一场觐见,把她的终身大事定下了,其实定下也好,就像浮萍有了根,她既然没有打定主意终身不嫁,权家大郎还是个很不错的选择。这人嘴坏些,心肠却很好,心思也细腻,与他相处这么久,从来不觉得厌倦。刚才商定婚事的时候她也思量,为什么心里还有些犹豫……大概是犹豫他的身份,将来的掖庭会扩充起来,到时候色衰而爱弛,连想找他斗嘴,他恐怕也不耐烦应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