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第2/3页)

正是王保贵。

他刚才先遇到了殷莳。不是巧合,是殷莳往他会走的路上去堵他,堵到了,言简意赅地跟他说了情况,以免他一无所知。

现在王保贵已经知道情况了,上来给赵禁城行礼:“见过将军。”

“将军有何需要,尽管吩咐。家主人已经交待,定竭力而为。”

“没什么了,让他们弄就行。”赵禁城问,“府上的男人呢?”

王保贵道:“我们府里只有娘子,没有旁的人。”

一个女子单身而居,是寡妇吗?

怪不得要回避。

长得那样漂亮,若有男人,便陛下看到了,以陛下的性情也不会怎样。

但若没男人,谁也不知道会怎样。

信王从前也有过打猎带回民女的事。于权贵,常见事而已。

那女子下马张口就抬了沈通政出来。

通政使,大九卿之一。是常常面圣的人,赵禁城常在宫里见到他。

对上别的权贵,够用了。

偏今天来的是皇帝,那女子一听,立刻就“回避”去了。

又想想,问:“沈通政家是不是就是沈学士家?”

赵禁城记得皇帝提过沈缇沈跻云父子同朝。

其实京城里父子、兄弟都为官的人家挺多的。但像沈缇这样年轻就能和父亲一起在皇帝面前露面的不多。

值得皇帝提一嘴。

那个小沈学士如今是太子的老师了,那么年轻,先帝钦点的最后一位探花郎,真真宰相根苗。

只是赵禁城在他这个位子上,不必理会京城那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亲戚谱系。

他只要当好他的差就行。所以若不是因为皇帝提了一嘴,也不会记住谁是谁的爹,谁和谁是一家。

王保贵道:“正是。是一家。”

赵禁城好奇问:“府上娘子是沈家什么人?”

王保贵道:“是沈大人的侄女。”

赵禁城点点头,没再废话,安排了一下,快步出去。

王保贵忙跟着出去。

赵禁城走出宅子大门,抬眼看到了远处的东西,扭头一看王保贵还跟着,便问:“那些是什么?”

王保贵顺着他马鞭看过去,道:“是马障,家主人练习骑马跃障用的。”

比门子上的老头精明许多。

门子上老头张口就是“我们娘子”。管家张口闭口却都是“家主人”,隐去了主人的性别。

赵禁城若不是刚才多问了一句“男人呢”,也不会知道原来是单身妇人独居。

赵禁城看了那些障碍物一眼。

想起了刚才那女子落地时裙摆的飞扬。

骑马跃障的时候,应该也很好看。

他翻身上马,带着两个人离开了。

河边,皇帝垂钓。

赵禁城飞驰回来勒马下马:“弄上了。”

皇帝问:“干净不干净?”

赵禁城道:“当然干净。选了最大的宅子,一问,是通政使司沈通政家的别院。”

皇帝道:“他家别院怎在这个地方。”

这里也不是好地方,京城上层人家的别院都在西山。

赵禁城道:“宅子多吧?”

皇帝失笑:“也是。”

皇帝道:“沈知非不错。“

又道:“跻云更佳。”

皇帝如愿地在郊外喝道了鲜美热烫的鸡汤。

皇帝实际上喜欢烫口,但宫里的食物永远是温的。当然也不凉,但绝不会烫——没有御厨或者內侍想因为烫到了皇帝掉脑袋。

皇帝在宫里总是吃不到烫口的东西。

“没办法。”皇帝喝着鸡汤道,“卫章,以后都这样。得适应。”

赵禁城也低头喝了一口鸡汤,微微烫了舌尖,吹一吹,再喝第二口。

想起来之前那个女子吩咐自家的厨娘和婢女让出厨房,“不许沾手”。

他心想,京城读书人家的女子反应真快,想得真周密。

还是,就只是她?

赵禁城意识到自己今天思绪不够集中,总是有那么一丝两丝不受他控制的想起沈通政的那个侄女。

当然是很漂亮。但赵禁城跟在一个王爷身边十几年,什么美人没见过。

困扰他的不是她的美貌,是她的眼神。

在她被门子唤回神之前,他和她的目光是有那么几息的时间撞在一起的。

有些时间在外部看来很短暂,对当事者而言,却可能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