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5章 竞争中的底线(第2/5页)
他有些讥讽地说,“人只要还能喘气,就得为自己谋划。六姐不也说了么,所有的规定,都不能只有违反人性的一面——还是怎么说来着的,所有违反人性的规定,都要让受约束者见到更多的,符合人性的好处!
他们没媳妇,这和如铁城关系不大,可如果限制他们去找媳妇,还是在鞑靼人自由自在爱怎么找怎么找的情况下,那他们谁听你的?你这话就等于是白说!
再说,你限制这个做什么?黄金地这里总是要有后代的,不是在本地找,就是从本土弄过来,那我觉得还是在这找吧,这还或许能成事,从本土弄人来吃清水煮土豆,一年也难得开一次荤,人家图什么?
还是说,我们章大姐看不惯汉番通婚?这不至于吧,华夏一家,不都是这么宣传的么。再说了,这些生番受了教化之后,又广泛和汉人通婚,下一代都落地之后,才能算是完全消化不是?
第一代,总有点儿夹生,到了第二代,基本都能遵循我们买俗,成为彻底的华夏百姓,这也是历年来观察的结果呀,这个结论,连我都知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提到的‘反对汉番通婚’,的确是社会上也有的一种思潮,或者说一种偏见,虽然官方从没有这样说过,但主流总是认为,汉人内部通婚,才是最理想的选择。
不论男女,能在本族能结婚,并且在婚书上占据主动地位——如今有人把这种定位简称为‘婚主’——能在本族结婚,且做婚主的,那是真有本事,如果上婚,做了依附者,那也还不错,倘若要和外族人婚配,就算还是婚主,有些人心底还是嘀咕,如果是平等婚,那就简直令人有点看不起了,并且会对这样家庭中,保有的一些异域风俗指指点点。
而如果倘若一个汉人胆敢和番族成亲不说,还把婚书中的地位,写成了依附者,那可就不得了了,一旦露出端倪,简直就成了耻辱似的,周围的汉人家庭是不屑于和他往来的,哪怕婚主都会因此被人冷眼、排挤。
这样的新习俗,也不知道是何时成型的,起码官方是从未提倡过,但也不知为何,俨然就成为了大江南北的一种普遍认识。《周报》上倒是发过几篇文章,抨击过这种习俗中的偏见。
李魁芝说章叠翠也是这种思潮的拥护者,算是一个不大不小无伤大雅的攻讦,章叠翠当然不会认了,立刻瞪了李魁芝一眼,以攻代守道,“老李头,你这是把你自己心底想的,套用在我头上了吧——你的心思我还看不透么?
你这是闲出屁来,又想着打仗了,怎么,一步接着一步,这要是我们认可了你的话,接下来你想说什么?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既然大势如此,我们无法扭转,迟早都要开战,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先把南方的四大总督区给干了?”
李魁芝被她一语揭穿了心事,也不害臊,嘿嘿一笑坦然承认了下来——会议桌四方的高层,见到他这副模样,也是都摇着头发出无奈的叹息:这都已经是知天命之年了,却还是如此热衷于战事。
荒疏政务不说,平时的一些行为,说不好听就是四处撩架,说实话,要不是如铁城、立志城的天价债务,总需要有人来承担、担保,估计城中早就有人兴出篡位夺权的心思了。
这也是没奈何的事,不是下脚料,谁来黄金地呢?在这里,要求不可能和本土那样高的。李魁芝甚至还有几分自得呢,“这不好吗?迟早有一战的,不如我们先动手,现在非洲掳掠黑奴比以前要难太多了,四大总督区也很难获得人手补充。
他们的种植园,如果不维持对黑奴的生命剥削,利润必定大大下降——也就是说,在没有补益的情况下,人手还是会持续损耗,我们都知道,在没有热兵器的情况下,缩减生存资源,进行充分竞争的话,最早死去的一定是妇女和小孩,再晚上几年,就算四大总督区被我们打散了,种植园里的妇女恐怕也没几个喽。”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流氓学了文化,如果李魁芝只是头脑简单的好战分子,那还好应付些,损就损在,这些年城主当下来,他这满口的买地官腔,也有模有样了。被他这么一说,大家甚至也觉得有点道理,都有点心动起来了,只是犹豫于战争的巨大支出,“要我们出兵的话,那不可能,没有钱了。但如果总督区内乱的话,我们这边倒也不是不能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