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第2/5页)
李氏这话听着其实像是在开玩笑的一般,但周丰却极为认真地解释了起来,“阿容一个姑娘家,我亦是不知她的喜好,若是簪钗之物,我这会儿却是拿不出来的……”
“哪里姑娘家便只要些簪钗之物了。”周丰的话还不曾说完,李氏便道:“咱们阿容不仅样貌生得好,就连琴棋书画也是不差的,我记得你书房中有一副字画,好像是那位唤做李章的大家所作,倒算是个拿得出手的见面礼。”
一听“李章”二字,江奉容便知那幅画定然不是凡物,于是连忙摇了头道:“母亲,字画一类我都不过是个半吊子的,若是当真将这幅画作赠予我,那反而是暴殄天物了。”
李氏却拉着她的手小声道:“不碍事,你别瞧他这副正经模样,其实书画一类他也是不通的,无非只是在那些不懂的人面前装模作样点评几句罢了,你拿着这字画,我瞧着便是只挂在房间里做个装饰的物件都是很好的。”
江奉容没曾想李氏竟会当着周丰的面就说起他的坏话来,而周丰却又只是一副无奈模样,显然早已习惯自家夫人这般模样,道:“罢了,那幅画在我书房中也挂了有些时日了,我也正是瞧腻了。”
说这,他一边往外间走去,一边道:“我这便吩咐人晚些时候将那幅画送去文雪院吧。”
一连收下了李氏与周丰两样这样昂贵的物件,江奉容的心底也不免有些不安。
她向来是这样的性子,便是从前的谢行玉要送她些贵重的物件,她都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收下的,如今,却是收下了李氏与周丰这样两样礼物。
偏偏他们二人都是想了法子强行塞到了江奉容手中,让江奉容即便有拒绝的心思,却也寻不着拒绝的机会。
周丰离开之后,李氏拉着江奉容坐下又想起什么,道:“差点忘记与你说了,你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兄长,如今在大理寺任职,这几日好似是遇上了一桩难办的案件,今日一早连个人影都不曾瞧见,问了他院子里的人才知原来已经出了门。”
“等夜里他忙完回来,我定是要让他给你道个歉,再将这见面礼也一同补上的。”
听她如此说,江奉容却越发不好意思起来,连忙道:“兄长既然手头有事,自然是公务要紧的,哪里能因着我而耽误。”
李氏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自然也已经瞧出她心底那几分局促不安来,于是叹了口气,道:“阿容,从前你我二人虽然是不相识的,但你的事情,我却听说过的不少。”
江奉容下意识抬眸看向李氏,心却沉了下来。
她的事在外间确实一直以来都有不少传闻,只是却也都不是什么好事。
幼时,便是有关她父母之事传闻最多,人人皆知她父母是通敌叛国的罪人,连带着说起她这个女儿时,语气里也总不免还带着几分嫌弃。
“有什么样的父母自然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别看这孩子年纪还小,但往后长大了,还不是一样的?”
“是啊,她父亲与母亲是那样的人,当初在秦川城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我看就连她父亲母亲尽数被砍了脑袋都是不够的,才两条命,就是一命抵一命地偿还,也是还欠了许多!”
还有人将话说得更加直白一些,一开口便道:“你这样的罪人,还有什么脸面这样活着?你怎么不去死?”
后来长大了,有关于她的传闻自然便总与谢家有撇不开的关系。
或是谢行玉为了求下与她的婚事耗费了多少心神,或是谢行玉与阿嫣又如何如何。
到如今,便是她退了与谢行玉的婚事这一桩事最让上京的那些人热议。
如今李氏忽然这样说,江奉容实在不知晓她所听闻的到底是哪一桩事,但显然,不管李氏曾经从那些人口中听说过什么,不算是好事。
但不曾想到李氏却只道:“我知晓你这孩子一直以来受了不少苦,所以母亲想待你好一些,你反倒觉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