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5页)

阿吟方才在窗边是看见了他了的,可很快又把窗户关了起来。

住在隔壁尚且如此,倘若她被接回本家,那他往后想见一面恐怕都难。

宣平侯府还有一位早早就倾心于她的表哥,且都有了提亲的念头。

此时魏衡还不知道月吟的真实身份,假使一朝得知他倾心之人是他亲表妹,那他岂不是立即跟家中长辈提及此事。

魏老夫人怕是第一个同意这门亲事,相比外人,嫁给自家人是最放心。

如此便能将刚认回了的外孙女留在身边了。

虽说阿吟心中有结,不愿成婚,但倘若魏家的长辈劝她,她会动摇吗?

她是个乖巧温顺的孩子,多半是会乖乖听长辈的话。

谢行之周身的气息忽而骤降,比这凉如水的夜色还要寒凉。

儿时那句玩笑话,魏家人并不知晓,即便是知晓,会当真吗?

谢行之凝着紧闭的窗户,神色暗了下来,沉默不语,漆黑眸子透出的冷冽几乎快凝结成了寒霜。

也不知在廊檐下站了多久,谢行之敛了沉沉的目光,慢慢转身,裹着身上的一片寒凉,进了寝屋。

谢行之本想去梦中找月吟,可偏偏不遂他愿,他一夜无梦,再睁眼时已经天亮了。

谢行之薄唇紧抿,靠在床头神色凝然。

以往他想见月吟的时候,入梦后便能寻到她,然而昨夜却没有。

除了窗外那一瞥,阿吟关了窗户后,他便再没见过了。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

谢行之长指按了按眉心,将心里涌起来的烦闷压了下去。

皎月阁。

玉瓶玉盏像往常一样来伺候月吟梳洗打扮,却发现她家姑娘眼圈一片鸦青,不用想也知道她家姑娘没睡好。

玉盏伺候月吟梳妆,看着镜子里憔悴的面容,心里不是滋味,“婉星姑娘的遗愿都完成了,姑娘应该高兴才是,怎么昨夜像是没歇息好。”

篦子梳到发尾,玉盏道:“倘若婉星姑娘还在,知道姑娘寻到亲人,不知有多高兴。”

月吟看眼镜子里憔悴的容颜,微微拧了拧眉。

也不知为何,她昨夜翻来覆去也没有睡意,倒也不全是在想爹爹娘亲的事情,子时过后夜深的时候,她倒是有了些困意,但就是睡不着,后来迷迷糊糊中眯了一小会儿,便天亮了。

月吟唇抿了抿,吩咐道:“脂粉擦厚重些,盖住脸上的憔悴。”

一番梳妆打扮后,月吟吃罢早饭,忽听外面有响动,她好奇之下出去看了看,只见正德押了位剃光头发的中年男子,谢行之正跟在身后。

谢行之瞧见了阁楼外的她,忽而抬手比了个手势,让随行押解的仆人停下。

他立在原处没有动,抬眸看向她,似乎是刻意停下等着她从阁楼上下来,来到他身旁寻他。

月吟犹豫一番,拎着裙裾慢慢下楼梯,朝谢行之走去。

“表妹。”

月吟甫一刚到,还没开口说话,倒是谢行之先一步唤了她一声。

月吟福身行礼,一如既往的客套,“大表哥万福金安。”

她回正身子,这才看清那押解男子的面容。

男子头顶有九个戒疤,三横三竖,他脖颈和腕子上皆戴了串佛珠,显然是位出家人。

而这面容……

月吟瞧着有几分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脑中倏然出现一个人,月吟惊讶,眼睛睁圆了几分,直愣愣盯着嘴里塞了麻布的出家人。

清源,普弥寺的高僧。

也是挟持过她的坏人。

当初谢行之来抓清源,清源不是跑了吗?谢行之什么时候抓到的人?

月吟原以为谢行之押的是鹫梧院犯事的小厮,没承想竟是久负盛名的清源大师。

“清源是他的法号,他是崔将军麾下的马都尉,当年诬陷崔将军,此人也有份。”谢行之眉色一寒,厉声吩咐道:“押走!”

清源被正德押走,月吟凝看那远去的背影,心里一股怒气蹿了起来,久久散不出去。

此处的闲杂人等都被遣走了,谢行之才道:“虽然已经抓到的马都尉,和要抓审的聂松皆不是幕后主使,但这回切切实实将明面上的人都绳之以法了。”

“幕后主使,是……”月吟抿唇,沉默一阵后才继续说道:“是金銮殿上的那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