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5/6页)

谢漪澜在宴会上献一支编排好的寿舞,博得一阵掌声和夸赞,谢老夫人满眼都是笑意。

她回到席位,与对面的谢行之目光相撞,献舞时的笑脸消失不见。

谢行之旁边席上坐的正是同席的定远侯和大夫人。

谢漪澜有些心虚地低头,兀自夹着碟盏里的菜肴,有些胆怯,似乎是怕谢行之将今日在花园里的事情告知爹娘。

月吟与谢漪澜同席,自是注意到了她的神情。

桌上有道凉拌藕丝菜,采取初夏时藕节长出来的嫩芽,嫩藕尖清甜爽口,是初夏时节独有的美味。

月吟夹了一小根嫩藕尖,小口小口吃着。

细长白嫩的藕尖,脆脆的,那即将长出荷叶的一端细细的,愈渐圆尖,咬起来不似藕节那般脆,有些软滑。

月吟正细嚼慢咽圆尖的嫩藕尖,余光瞥见对面端坐的谢行之。

他也夹了根嫩藕尖,但却没吃,银筷夹着嫩藕尖中段,那根细长的嫩藕尖像是软绳一样,两端往下垂。

圆尖的嫩藕尖仿佛是未开润的笔毫,芽头圆尖尖的,聚在一起。

月吟唇齿嚼咽的动作渐渐慢了,甚至停了下来,脸颊一烫。

谢行之与她打了个照面,微微颔首,唇露出浅淡的笑,似乎窥见了她的心思一样。

月吟红着脸,低头用锦帕抱住吐出来的嫩藕尖,拿茶水将唇间的滑腻漱了漱,碗碟中的嫩藕尖她再没碰过。

脊沟,一直到后窍,她仿佛感觉还有紫毫笔笔锋游走的触感。

跪坐用膳的月吟,后股收了收,稳稳坐在杌子上。

明是漱过口了,可唇里仿佛还有滑腻感。

还好是清甜的,没有咸腥味。

月吟低头吃菜,不敢再与谢行之对视。宴席中途,忽然有冒失的小厮不慎打翻茶具,将谢行之衣裳弄湿了,他不得不暂时离席,回去换身衣裳。

谢行之一走,月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身旁的谢漪澜也一样。

两人这场宴席,都吃得提心吊胆。

宴席舞女在跳舞,小辈们陆陆续续去了谢老夫人席前贺寿,谢漪澜也过去了。

席面上有些乱,这厢,聂涛端了酒杯和茶盏过来。

月吟一看见他就发杵,手指攥紧衣角,怯怯看着他。

“姑娘别怕,前段时间在客栈多有冒犯,对不住。这杯茶算是给姑娘赔罪,这酒我饮下。”

聂涛将茶杯放案上,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彰显诚意。

月吟警觉,把茶杯往外推了推。

“姑娘,我是真心实意跟你道歉。”聂涛凑过去,一副她不饮下,誓不罢休的架势,将茶杯往她那边推了推,“姑娘,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就饮下这致歉茶罢。”

正当月吟愁如何赶走聂涛时,一只手伸过来,修长的指端起茶杯。

“这茶,我替表妹喝。”

谢行之突然出现,吟尽茶水。

月吟诧异,他不是回去换衣裳了吗?

怎突然又折回来了?

衣裳也没换,还是被茶水破脏的一身。

谢行之将空茶杯放聂涛手中,冷声道:“寿贺了,宴席吃了,正德送客。”

聂涛脸色铁青,恨得牙痒痒。

他蓦地将茶杯放案上,咬牙切齿道:“谢行之,你等着后悔吧。”

聂涛气急,宴会还没散去,便愤愤被“离开”。

月吟悬着的心放下,心里生出丝暖意,“大表哥你不会回去换衣裳了吗?”

谢行之温声道:“察觉不对劲,中途折了回来。”

月吟看了看饮干净的茶杯,双眼圆睁,惴惴不安道:“这茶会不会有问题!”

谢行之居高临下看着她,反问道:“能有什么问题?”

“他,”月吟唇瓣抿了抿,看眼谢行之,顿了顿说道:“他就是在客栈害我的坏人,就是第一次见大表哥那次,是他害我冒犯了大表哥。”

虽然她席位旁边的贵女们都结伴去谢老夫人那边,但宴席还没结束,有些话怕被人听去,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而今说出那么一番话,月吟耳尖已经烫了,她不好意思,抬头看着他,支支吾吾道:“我担心、担心这杯茶和那次的一样,是加东西的。”

“可我已经喝下了?”

谢行之凝着她单纯的眼,淡然开口,似乎并不在意,又似乎早已洞悉她此时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