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第5/6页)

罗宜春眼珠子转了转:“也就是说,这个时间段不会有其他人过来打扰?”

刘壮:“这位官人,你是来瞧病的吗?”

罗宜春放下袖子,语气不耐烦地说道:“难不成是来跟你家大夫闲聊的?”

昨日他匆忙回家,命小厮去查邢岳森和许大夫是什么关系。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了他一跳。

这邢岳森竟然还跟一个大夫做朋友,两人关系甚好,在外经常有人传闻,说许大夫有个举人朋友,说的便是这邢岳森。

想到邢岳森抛下他这个从小长到大的友人不交,偏偏跟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大夫交好,便气得不轻。

害得他昨夜疼得睡不好,半夜止不住的发热。

早间,他娘子请了大夫来给他瞧病,说这病不好治,推荐他来许大夫这里。

他想着,这许大夫在盐亭算是小有名气,没忍住,又偷摸地来了。

咬着牙进来后,罗宜春发现许黟并不在堂屋。

而是在隔壁吃饭。

他在堂屋的里等了足足半个时辰,许黟才姗姗来迟。

“抱歉,让罗官人久等了。”许黟脸上带着笑,让人发不出脾气。

罗宜春咽下这口郁气,让许黟再度给他瞧一瞧后背长着的大片突起。

那处带着烧疼,起初只是一片红。他和娘子以为是热出来的,用凉巾捂了捂,便没去管它。

后面,那处渐渐肿红起来,摸着还会疼。

等他发现不对,寻来大夫瞧,说这是痈,用了几个药方,只稍减了一些,却没能治好。

许黟让罗宜春背对着他脱下外衣。

昨日他观察了一半,这人便跑了,今日再度一看,确定就是他知晓的黄瓜痈。

黄瓜痈,通常生在背腰旁,因为形似黄瓜而得名。

罗宜春的黄瓜痈症状在于中期,不算太严重,只肿了半寸高度,如今还只是引得四肢酸痛。

许黟隔着帕子按了按,就听到罗宜春在抽痛地叫。

他又换了个部位,见着里面没有出现溃烂的症状,收回手。

许黟问道:“可会心疼?”

“不、不会。”罗宜春被按得疼了,有些后怕,“许大夫,我这病能治吗?”

许黟言简意赅道:“能。”

言罢,他就让罗宜春把衣服穿上。

罗宜春是很典型的读书人体质,长期缺乏运动,导致四肢不勤。加上他喜爱去酒馆里喝酒作乐,常年酒色皆沾,可谓是身虚体胖。

见着他宛若孕妇一般的肚子,许黟移开视线,净手为他诊脉。

“你脉象逆中带微,虚浮不稳,连老叟都不如啊。”许黟感慨。

罗宜春脸色红了又白,赤着脸庞问:“严重?”

许黟道:“不严重。”

罗宜春噎住:“……”不严重你说我像老叟?

他作势要拿腔起调,许黟却没给他发挥的机会,接着又道:“虽这黄瓜痈不严重,可你肾虚体热,脾火过旺,容易心浮气躁,行事不稳。”

这时,罗宜春不仅满脸通红,嘴角都抽搐了起来。

他这身体是有多差,才会这么多毛病。

他听得心慌,一面想这许黟是邢岳森的好友,会不会因为这关系而故意为难他,一面又想,这许黟在盐亭县的名声越发响亮,他这样的人,不至于为了邢岳森而故意的刁难他。

既然犹豫不定,罗宜春便打算暂时听他如何安排。

“按你这般说,那我岂不是除了治这黄瓜痈,还要治这脾火?”

许黟颔首,说:“我先给你内外治法,开个活命饮煎服,再开治痈疽的药膏外敷,等着黄瓜痈好得差不多,再治这脾火。”

罗宜春眼睛一瞪,活命饮?

这药方的名字,怎么听着如此渗得慌。

他惊恐地咽了咽口水,汗水不自在地滴落下来,小声询问:“许大夫,你跟我说实话,我这病,不夺命吧?”

许黟眯了眯眼,微笑着回他:“上头小者谓之逆毒难治,下头小者谓之顺毒可治[注2]。罗官人,你这病虽然不致命,但烧钱。”

罗宜春听到不致命,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无碍无碍,我有的是钱。”

“好说。”许黟唤了阿旭一声。

阿旭从堂外进来,朝着罗官人行了礼后,就站立着等许黟吩咐。

许黟慢条斯理地看着他说:“你带罗官人先去偏屋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