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4/5页)
许黟与齐秀娘见过面,已不需要隔着帘子看病,但还需用帕子挡着,避免肌肤相亲。
这方面,当初的何娘子和陈娘子就大方许多。毕竟底层妇女多数得为银钱抛头露面挣家用,出门戴帷帽,与外男保持距离的,只有权贵人家的女子才能如此了。
在底层百姓中,这样的规矩是不存在的。
许黟头次隔着帕子为人诊脉,与直接接触脉搏比起来,果然相差不少。
他仔细琢磨脉象,又去观齐秀娘的面色,这期间,他还不能直白地盯着看,只拿余光细量。
许黟为此心里默默叹气,而后把手收回。
倚在旁边焦急等着的方乔慈见状,好奇地问:“怎样啦?”
许黟抬眼看向他们父子俩,淡定道:“与方教谕的情况无差。”
“那这食疗方……”方楚良看向之前的药膳方子,犹豫着问。
许黟摇头,道:“我再开一食疗方给齐娘子。”
他为齐秀娘开的是枣麦粥。
这枣麦粥是用枣仁、小麦、粳米同煮成粥。适用于妇女心神不宁,脏燥,喜悲伤欲哭等。[注3]
连着给一家三口看病,是许黟没想到的情况。
方家一家人对此也是哭笑不得。
这样的场面还怪叫人感叹的。
想想许黟不过是个还没及冠的年轻大夫,就能取得方教谕一家的信任。
说出去,恐怕没几个人敢相信。
但说起来,还是要许黟有本事,一剂药汤就让无数大夫诊断为不治之症的胸痹证有所好转。
即使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那也是许黟运道好。
别人不敢这么腹诽,上回被方乔慈说了难听话,叫她不要在屋子里管事的秦婆子,心里就很不好受了。
她看着许黟被方管家恭恭敬敬地送出屋,还得了二两白银诊钱,眼红得咬牙切齿。
要不是这人,她如今还是大哥儿屋子里的管事婆子,底下的丫头小厮都要好生地孝敬她。如今她被调去后厢房管其他琐事,能捞得油水的活儿都沾不到半点荤腥。
结果呢?惹得她落到这般下场的肇事者却是在方家得了脸面,出诊一回就能赏到这么多钱。
可她如今不过是个下等婆子,除了气得胸口疼,还能如何?
……
许黟不知道,他被一个眼红但无能狂怒的婆子盯上了。
他从方府离开后,接下来的两日,都在许家挂牌坐堂没外出。
何秋林的伤口在生肌膏的药效之下渐渐好转,翻动身体不再撕裂流血,能下地走动了。
他一能走动,就拐着棍子来许家找许黟商量解赁的事宜。
正巧,许黟正在给一个病人看病。
看到他过来,就抬手让他先在旁边等他忙完。
何秋林不好意思在堂屋打扰许黟给人看病,就拐着棍子去隔壁找阿旭。
阿旭和阿锦在灶房里搓药丸,见得他过来忙放下手里的活,扶着他坐到木凳。
“你们不用管我,我就是来消磨下时间。”何秋林看着他们,露出笑地问道,“有什么我能帮的?”
阿锦看他如此虚弱,摇头:“秋哥儿你还是好好歇着,这儿的活不多,我和哥哥就能忙完。”
“好吧。”何秋林有些遗憾。
他看着阿旭阿锦继续忙着,没过多久,突然开口问:“你们在制消食丸?”
“对呀。”阿旭道。
何秋林心里激动,说道:“这陈氏消食丸,如今就只有黟哥儿这有卖,你们每日都有去集市摆摊吗?”
“那倒没有,郎君说每日去就没法做其他事儿了,让我们五日去一趟。”阿锦想着,一边说道,“城隍庙和夜市换着去,这样县城里想要买我们的消食丸的人就都能买得到了。”
听到这话,何秋林脑海里灵机一闪,有个绝妙的商机浮现出来。
这两日他总在想着,不去给大户人家当下人,还能做什么样的买卖。
可思来想去,觉得他真着手哪样的买卖都面临着诸多问题,譬如门路,或者银钱。这两者,他皆没有。
何秋林咽了咽口水,压抑着心里的喜悦问:“黟哥儿可有想过,找人帮忙?”
这回,阿旭和阿锦都是摇头:“不知。”
何秋林没有气馁,他想到时再问许黟的打算。
另一边的许黟,将来看病的病患送出门,转身就来寻何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