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4页)
无数人操心过许清桉的终身大事,唯有面前这人没叫他出口恶言,只觉得无可奈何。
“阿满,你操心得太多了。”
“你我多年主仆,不用难为情。”薛满露齿一笑,“我听俊生说,凌大人有个妹子常往都察院走动——”
“多嘴多舌,扣俊生三个月的月钱。”
“诶?”
“再多说一个字,你也一样。”
薛满立即噤声,鼓着脸颊愤愤不平:掐人命脉,少爷真是可耻极了!
*
夜幕将至,街上的摊贩走卒陆续收工,待喧嚣归于沉寂,孟超领着薛满和许清桉来到城南一处偏僻的巷子,曲指叩响一户院门。
三长一短的响声后,裘大夫从里面打开了门,见到那俊美清贵的年轻公子后,他又惊又喜,“这位莫非便是御史大人?”
许清桉颔首,薛满跟着道:“裘大夫,我家少爷是为何姑娘的事情而来。”
“大人快请进。”
裘大夫赶忙将人迎进门,又刻意落后半步,朝孟超投去感激的眼神。
实际上孟超也没想到,许大人竟会这般仗义,有他相助,何姑娘定能转危为安!
一行人到屋里说话,裘大夫详细描述了昨晚的险况,许清桉听后问:“何姑娘现在何处?”
裘大夫道:“在医馆的地窖里,由我徒弟守着,暂时没有危险。”
“她得有危险。”许清桉道:“依我看,何姑娘今晚便该不治身亡。”
这?
裘大夫和孟超惊愕失色,唯有薛满心有灵犀,“少爷说得对,眼下何姑娘‘死了’比活着更安全。”
孟超逐渐回过味来,“我懂了,唯有何姑娘死去,对方才能放松警惕,乃至露出马脚。”
裘大夫连连称是,“好,我明日一早便对外宣布小湘的死讯,再借着举办葬礼的契机送小湘到乡下庄子里休养,许大人以为如何?”
许清桉道:“可行。”
薛满接着问:“裘大夫,何姑娘近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总是外出,却不告知我们去了哪里。”
“一点口风都没透露?”
“嗯。”裘大夫苦笑,“枉我身为人师,竟对她的反常毫无所察。”
“我也……”孟超亦黯然,“要是我早点阻止何姑娘,她便不会遇险。”
“好了好了。”薛满道:“何姑娘有自己的主见,即便你们阻拦也不一定会听。眼下最关键的是找出她去了哪里,查到了什么,到底与柯友文之死有何关联。”
怎么找?
裘大夫和孟超均是愁眉锁眼,许清桉忽问:“六月十号那日,何姑娘做了什么事情?”
六月十号正是柯友文自尽那一日。
裘大夫认真回想,“那日恰好是小哲的生辰,小湘在医馆忙了一上午。午饭后赶去衙门,到了傍晚她匆匆赶回来,连晚饭都不曾用,躲在书房翻了一夜的诊籍。”
“翻了哪几本诊籍?”
“小湘问我去年至今的诊籍何在,大概两大箱子,都堆在书房里。”裘大夫猛一拍手,“许大人,我想起来了,小湘便是从那日后开始频繁外出。”
看来诊籍是个突破口,可光有诊籍没有线索比照,查了也是盲人摸象。
薛满脑中灵光一现,柯友文!
“孟超,柯友文的尸体在何处?”
孟超道:“早被他家人接回去了,据说他妻子买不起坟地,只能叫寺庙火化,拿了骨灰回去供奉。”
薛满咬唇,一时失去头绪,却听许清桉道:“人是在衙门死的,没有尸体也该有当时的尸检记录,你可认识给柯友文尸检的仵作?”
孟超忙不迭道:“认识认识,我偶尔会与他一起喝酒。”
“那便劳烦裘大夫将诊籍交于我,孟衙役去打探柯友文的尸检详情,至于令牌的来历,我和阿满会去调查。”
孟超和裘大夫唯命是从,众人分别后,薛满与许清桉没有叫马车,沿着河岸走了一段路。
这条小河是恩阳河的支流,因是夜里,两旁的树上悬着盏盏灯笼,黄澄澄的烛光投映在河面,随着水波恍恍荡荡。
薛满还沉浸在方才捋线索时的氛围里,“还好有少爷,否则都不知该从何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