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4/7页)
因此,什么害怕、焦虑、担忧通通被她抛到脑后。但凡能帮到少爷,她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满腹忠心与抱负,落到旁人眼里却成了另一幅景象。等到韩越领人进了仪门,便有人七嘴八舌起来。
“我常听说京里的贵人会享受,今儿见了果真不假。世子爷连到衙门办公都要带上贴身婢女,想必是深更半夜困怠时,瞧一眼美人便能消疲。”
“废话,你要有这么个娇滴滴的婢女,你也恨不得拴在裤腰带上。”
“我哪舍得拴裤腰带,我只会怜香惜玉……嘿嘿……”
“嘴巴放干净点。”孟超皱眉,“阿满姑娘和许大人不是那种关系。”
“你才见过他们几回面,又知道了?”
“不是那种关系,世子爷为何上衙门也要带着?”
孟超道:“除去男女之事,你们脑子里便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难不成小婢女是世子爷的得力帮手?”旁人嗤笑,“拉倒吧,你以为人人都是何姑娘。”
说曹操曹操便到,何湘出现在他们身后,“我怎么了?”
说话那人惯会捧一踩一,“我说何姑娘人美心善还有一身好医术,可不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
何湘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拿我来比人?”
那人便把原委说了,何湘听后一笑,“金大哥,不如我们打个赌,若事情真如你所说,那我便请你去富盈楼吃酒。倘若不是,你便要依我一件事。”
“什么事?”
“亲自到那位姑娘面前赔礼道歉。”
“……”金吉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地推搡着同伴离开。
何湘的目光落向孟超,孟超的唇角轻弯,满眼是面前娴静淑雅的年轻女子。
她穿着一件杏黄色的裙子,肩上背着个旧药箱,皮肤称不上白皙,面容却甚是秀丽。除去发间一根竹簪,她身上再无其他点缀,十分素净利落。
“何姑娘。”
“孟衙役。”
二人浅浅打过招呼,孟超道:“昨日那名案犯仍在自残,还要请你再看看。”
何湘点头,“好,劳烦孟衙役带路。”
孟超与她并排走着,没走几步又停下,“何姑娘,我帮你提药箱吧。”
何湘摇头,“不用,我背得动。”
孟超脸上掠过一抹失望,随即不再言语,专心做好领路人。
*
书房外间,韩越与许清桉对面而坐。
韩越道:“许大人此番南下巡查数州,路上舟车劳顿,想必倍感辛苦。”
许清桉道:“我既领了这份职,自要尽忠竭力,莫污了每月领的那份俸禄。”
“道理是如此,可官海深晦,亦有不少官员尸位素餐,倒显得许大人这番觉悟难能可贵。”
“韩大人做官几年了?”
“我十七岁入仕,至今已有二十六年。”
“韩大人久经官场,难怪感慨良深,只不知韩大人是哪种官?”
“许大人说话倒是开门见山。”韩越并无被冒犯后的恼怒,“我是哪种官,许大人接触一段时日后便会知晓。”
他谈吐有礼,不卑不亢,言语中对许清桉夸赞有加,却不掺谄媚巴结,倒像是长辈对晚辈的认可。
长辈?
许清桉话锋一转,“韩大人与我父亲是怎么认识的?”
韩越回忆往昔,面上浮现笑容,“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彼时我在关州任职,有一日在大街上遇到孩童行窃,我本想捉他到衙门好好教育一番,岂料他大声呼喊,污蔑我是那掳人的贩子。恰好你父亲跟随军队路过关州,他二话不说便将我制服,押我到衙门后才知道闹了乌龙。”
“这么说来,你们是不打不相识。”
“没错。”韩越道:“你父亲负气仗义,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知晓错怪我后更是当众道歉,是位知过必改的真男儿。”
“我却觉得他莽撞胡为,是韩大人宽厚,不与他计较而已。”
“非也,你父亲的优点远不止这一处,他重情重义,好善乐施,在军中亦十分有人缘。”韩越忽地停住,神色难掩哀痛,“若他没有那般重情义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