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是不是有了?(第4/5页)
“啧,我是问你打哪条路走!”
“自然是从芙蓉庄上头那石头桥上过,走对面长尾山。”
“你路经长尾山的时候,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之人?”
“可疑之人?”
“就是你觉得不对劲的,鬼鬼祟祟的那种人。”
旺发把一片额头挤得像块狗肚子里拽出来的布,想了半日。周大人不耐烦,正要张口,时修马上走去案前悄声过去阻止,“周大人,且等一等,容他些时候。”
又隔半日,旺发倏地将手举起来在肩上猛地点一点,“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
“是有个人!”旺发笃定地点点头,“我看他就有些不对头!是个男的。”
时修笑道:“你怎么会觉得他可疑呢?长尾山那条路我也走过几回,行人虽不多,寥寥也有几个,怎么单想起他来?”
“大人不是说鬼鬼祟祟的嚜,我看他就是鬼鬼祟祟的!当时他走在我前头好一截哩,戴着个草帽,把帽子朝前压得低低的,还垂着脑袋,好像怕人认得他似的。对,我见他手里还提着把斧子,像要进林子里去砍柴。我瞅着他背影有点眼熟,喊了一声,他像没听见,没答应我,也没回头,一下钻进林子里去了。”
“你认得他?”
旺发连连摇头,“不认得,只是后面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个头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
时修尚在沉吟,那周大人却嗤道:“你听他胡扯!我看他是想把自己摘出去,随便编出这么个人来。”
“我看未必周大人,他说的别的话,可使人到小丰村一一打听,再到城里他走过的酒楼客店里去问问,若所说时辰不差,杀人的事,就与他不相干了。”
“我看这话不对,就算申时他到了城里,不见得人就不是他杀的,路旁那几棵树兴许是他头两日就推倒的。”
“周大人此言有理。”时修点头笑着,却道:“可单是推倒几棵树是不能确保人就一定能跌得下去的,我想当日,一定有人守在那里,还有别的法子确保这场意外万无一失。”
那周大人无话可驳他,只得说:“要你这么说,那娄城也有证人证明他那时辰根本不在长尾山上。”
说曹操曹操到,有差役进来禀报,说是将那陆严传了来。正好,时修命人将旺发押下去,改传陆严上堂。
说来也是滑稽,陆严去年自和姜潮平生意没谈拢,再没见过他,后来将房子改卖给娄城时,娄城也没同他说起姜潮平已死之事,他原对这案子浑然不知。哪想昨日,家里忽地来了个差役,告诉去年九月十六那日,姜潮平死在了归家路上,如今要传他到泰兴县衙问话。
这陆严虽算得一位稍有体面的公子,却不过是小生意人家,更兼年轻,不曾会过几回官,更不曾吃过什么官司,一听这话,只道和他脱不了干系,登时便吓得腿软。
那差役安抚他几句,耽搁不起,当下并他乘船往泰兴来,夜里在船上把周大人嘱咐的话交代给他,“明日到了公堂,凭小姚大人如何问你,你只说,当日娄官人是一直和你在船上过的,一点没走开,记住了?”
陆严还吓得有些魂不守舍,一味点头,“小姚大人是谁?”
“这个你别管,是我们府里的一位推官,好不厉害,你可要仔细,别叫他拿住你话里有什么岔子。”
不说还罢,一说着陆严更是吓住了,眼下跪在这庄严肃穆的公堂上,抬头骤见了目光如电的姚时修,说话便磕磕绊绊的,本来是真话,也给他说得像扯谎,“回,回二位大人,那日,那日生意没谈拢,那姜二爷急着走了,后来,他走了之后,娄城就随我到船上吃饭饮酒,是,是到第二天早上我们才散的!”
那周大人听得皱眉,暗骂这不成器的东西,说几句话也说不好!
时修听来好笑,“传你不过是做个证人而已,你怎么吓得这样?看你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了,这年纪的男子汉,上个公堂就吓得打哆嗦,将来如何混得?”
陆严紧张得满头是汗,尴尬地咬住嘴,不知如何接话。
时修一壁叫他起来回话,一壁踅下案来,“说你胆子小,也有胆大的时候,当日见了富甲一方的姜二爷,竟然敢临时涨他的价。原本三百两的生意,你改口要了他五百两,你就不怕他在本地有钱有势,找几个人料理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