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第3/5页)

可在隋娘子奉完最后一盏茶后,她却跪坐于众人面前,告知道:“庙祝已于今日平旦出定,并遵山灵谕示、刚到卯时便离开山灵庙了。”

什么?

司马小娘子猛地抬头,面上掩不住惊诧。

今日卯时……

那岂不是天刚亮时,庙祝便已经不在庙中了?既如此,为什么……

“既然庙祝不在,你为什么还要我们坐在这里等?”

司马小娘子还在心中惊疑时,已经有其他的小娘子不满地问了出来。

“庙祝虽然不在,但在离开前,他给柳善娘子留下了这个。”

隋娘子说着,将一卷被蜡缄封的纸呈给柳善,“这里面,便是娘子的解签。”

柳善轻抖着接过信。

但纸卷的封处全被蜡糊满,她手指无力,试了几次都没能将蜡扯开,只能向身边的小娘子借开信刀,可又没人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折腾了许久,最后,是黄缃儿的婢女拿出匕首,帮柳善将蜡割开。

陆品月在旁边看着,腹中的冷笑声都快溢出来了。

——柳善哪里就娇柔到连将这片蜡扯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将纸封住的这种蜡,叫做“褪梅”。

刚落到纸上时,它的蜡色通红,只要浇下时稍用点心思,便能让它的蜡印真如一朵绽开的红梅。

之后,随着蜡逐渐凝固,红色便会从花瓣的边缘开始慢慢褪去,直至完全变白,不留一丝残红。

而柳善手上的,看颜色,大差不差,应是封了四到五个时辰。

最少四个,但最多,也不过五个。

可那蜡要完全凝固、牢得让人拆不开,要等红色尽褪,需足足十二个时辰!

如今才四、五个时辰,蜡尚半软不硬着,稍使些力气,就能把它从中扯开。

周围的人也是……

全在虚伪着、惺惺作态。

明明她们所有人都不可能没见过这种蜡封、不可能不清楚它此刻是软是硬,但谁也没有将这说出来。

尤为可笑的,黄缃儿的那个婢女,人高马大,轻易就能将蜡撕开,却还专门用刀去割……

在陆品月无人知晓的冷嘲声中,柳善展开了那张纸。

【延福坊

安翎巷

早不成

晚则迟

今朝正是保命时】

离柳善最近的司马小娘子最先看到了这五列字。因此,她也最早地感到了不解与失望。

这上面写得不清不楚,根本什么都没有说明白……

“这算什么?”

她脱口而出。

随即,她意识到自己竟说出了声,脸马上就烫了起来。

小郡主却仿佛没有听到司马小娘子的声音。

看过解签的内容后,她转头看向柳善,轻轻问:“柳娘子,可解其意吗?”

“延福坊……安翎巷……”

柳善已经将这几个字默念过数遍了。

“我……”

她似乎头痛昏沉:“我应当听过这个地方,偏想不起……”

“就在东北角,自东往西第二街的最里面。”

冷不丁听到男子的声音,正因失言而沉浸在懊悔中的司马小娘子陡然被吓了一跳。

心脏剧烈地跳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刚才说话的人是太孙妃的堂弟,名字里好像有个“雨”字。

陆西雨待在亲兄长身边,就如同见了猫的耗子,一直老实地连声“吱”都不敢发。

陆东日则是天生就寡言少语,不问到他时,一向都没有声音。

这兄弟二人又始终跟在最后面,因此好些人都快要把他们忘了。

直到此时,众人才将目光转到了他们身上。

“我……”

说完后,意识到自己嘴快的毛病又犯了,陆西雨小心地瞅了瞅兄长的表情,缩着肩小声解释道,“我小时候不是在延福坊隔壁兴安坊的学堂里待过半年吗?那时候经常走街串巷的,所以对那片地方门儿清……”

“离得远吗?”小郡主问。

陆西雨马上答:“不远。从这儿走,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到。”

“既如此,去看看吗?”

小郡主朝着柳善问完后,又看向了黄缃儿,“只看这解签文,实在辨不出真假。要是此时就闹起来,倒叫人说我们无事生非。不如我们就跑这一趟,把这葫芦剖了,看那里面究竟有没有救人的药,到时候,有理有据的便是我们,无论我们做什么,旁人都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