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4/7页)

得知御驾停留此地,已经前后有好几拨刺客不要命地来行刺。

若是再耽搁下去,耽搁朝政不说,也会错过太后的千秋节。

第三日,胤禛下旨,御驾启程归京,所有船只仍然封禁,不许人随意上下船,没有召唤,更不许靠近龙舟。

允禟和允俄已经知道张鹏翮将证据送到御前,心里对那个坏了他们好事的什么暗卫恨得要命,却也顾不上许多,只能想方设法往外传递消息,先将屁股擦干净。

胤禛正是为了给他们找事儿,才会将证据送到御前的事儿露出去一点,只所有参奏的折子压而不发。

翌日傍晚,在龙舟前后的船只都格外焦躁的时候,无人发现,龙舟旁边驶离了一艘小船。

胤禛在苏培盛快哭出来的表情中,只穿着一身普通的护卫衣裳,再次南下,重回淮河套。

等见到林福时,离耿舒宁遇刺已经过去五天,胤禛的面色越来越冷。

看到林福那张为难的脸,他的脸几乎比夜色还要深沉。

“还没有消息?”

林福迟疑片刻,跪地禀报:“回万岁爷,奴才带人在淮河下游查到了天地会的踪迹,顺藤摸瓜抓住了他们好几个据点。”

“至于居士和晴芳,找是找到了,但是……”

胤禛不等他说完,立刻起身向前,“头前带路!”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有多少但是,只要那小狐狸活着,他都不在乎。

失踪这么久,也许她已经没了清白,也许她容貌有损,放在过去,胤禛想都不用想,就会下令叫她进家庙青灯古佛一辈子。

在所有人眼中,胤禛都是个重规矩的,女子失贞在这世道也不是小事。

但等耿舒宁失踪后,他在数个辗转的夜里摸着空洞洞的心窝子,发觉自己竟没有那么在意规矩,更无所谓皮相。

一想到会失去耿舒宁,他就好像半个身子的骨头连着心肠,都被人拿刀剐走了一样疼。

在路上,林福见缝插针禀报了耿舒宁的情况。

“居士许是忌惮刺客,没叫人出来试图联络御前,也正因此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居士也聪明,叫走街串巷的小孩子唱岁岁安宁的曲儿,奴才手下的暗卫听到曲儿,才发现了居士和晴芳的下落。”

“只是……晴芳被人毁了清白,若非居士拿着刀冲进那户人家拼命,许是已经嫁人了。”

“居士为了保命,承认自己是救命恩人新娶的媳妇,给婆母敬了茶,据说……居士与救命恩人已经……已经圆房。”

最后两个字,林福说得格外艰难。

他和苏培盛是最了解主子对耿舒宁多重视的人,一直也没吃到嘴里。

现在可倒好,竟被旁人先下手为强,他这才不敢喊岁宁主子,仍称呼居士。

林福以男人的角度来思考,万岁爷必会动肝火,耿舒宁和救命恩人一家子怕是都活不成。

就算饶了耿舒宁,也会叫她彻底出家,反正跟她成了真夫妻的那一家子是不能留的。

林福又道:“天地会在这边的动作非常频繁,奴才等人也不敢打草惊蛇,叫人发现身份,便暗中潜伏在附近,护着居士和晴芳周全。”

胤禛始终没有说话,只快马加鞭一路往林福说的那个村子去。

两个时辰后,胤禛停在了耿舒宁……新嫁的人家门前。

苏培盛硬着头皮上前敲门。

有小孩子清脆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谁呀?”

“娘亲!阿婆!有人敲门!”

苏培盛和林福的脸都青了,这都喊上娘亲了,那先前圆房和敬茶的事儿,是真的?

两人大气都不敢喘,偷偷觎着主子的神色。

但叫两人吃惊的是,虽然主子面色不算好看,却非常平静。

耿舒宁熟悉的娇软声音自远而近:“墩儿耳朵真灵,记得娘亲教过你什么吗?”

墩儿欢快回答:“记得!娘亲说不能随便给人开门,会有坏人来欺负人!”

耿舒宁刚给重伤未愈的晴芳擦洗过身体,笑着在衣裳上擦了擦沾着水渍的手,一边开门,一边用夹子音夸奖墩儿。

“墩儿真棒,娘亲说一次你就——”

话音在发现门外站着的两排护卫,还有中间那个定定看着她的轩昂身影时,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