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6/7页)
沈棠宁说道:“你既说他们早有预谋,又怎会让你轻易抓到,不必自责,这事不怪你。”
女主人不仅没有追究他无能,还反过来安慰他,叫长忠心中忐忑顿时去了大半。
当初谢瞻传信让他来河北,长忠还以为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心情无比激荡,谁知主子离开前却命他留下照顾沈棠宁,长忠觉得大材小用,还曾暗暗有过不满。
但这段时日相处下来,女主人善解人意,温柔和善,长忠愈发觉得自家主子找了门好亲事,待沈棠宁比先前更多了十分的真心和用心。
沈棠宁叫锦书给长忠搬来锦杌端来热水,长忠忙谢着接过。
“夫人,我们白日见到那青年似乎并非我们周人。”
沈棠宁一怔。
“何以见得,我见那青年言谈举止分明都是中原人的模样。”
长忠说道:“属下随世子曾北征契人两年,那青年言谈举止的确活脱脱周人模样无疑,但他的两名随从走路姿势却如同扎马步般,这是因契人常年骑马留下的走路习惯,绝不会差。至于那为首的青年为何看不出丝毫异常,我实在便不知了。”
沈棠宁默了片刻。
长忠担心沈棠宁放了那三人,立即道:“夫人万不能因那青年救了您便掉以轻心,如今咱们大周内有叛军作乱,外有契人虎视眈眈,正是内忧外患之际,夫人决不能心慈手软!”
“我晓得,”沈棠宁轻声道:“长忠,你去查罢,我信你,倘若那三人胸怀坦荡,自不用担心被查。”
“夫人英明!”
……
朱仪君看着沈棠宁的马车逐渐远去,皱眉道:“她怎么会在此处?”
朱仪君的父亲睿王封地便在河北,睿王前段时日正奉命平叛,而他平日里却是无诏不得离开封地。
河北距离京师只有四五天的路程,因此朱仪君自年幼时起便时常会随着母亲秦氏去京都拜见太后和隆德帝。
丫鬟说道:“姑娘忘了,谢世子如今不是正在饶阳攻打叛军张元伦吗?”
说起这事朱仪君便生气,谢瞻来到河北竟不去拜见她的父亲,要知道她的父亲可是今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我当然知道!可男人打仗她一个女人过来掺和什么!”
“这,这奴婢便不得而知了。”丫鬟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郡主的脸色。
朱仪君不想再见到沈棠宁,立即让自家马车调转了马头。
却说今年朱仪君年方二八,正是碧玉年华,以她的年纪和尊贵的身份原本应当早早就定下了婚事,然而这两年她却迟迟不肯定亲,见着谁都不满意,可把母亲睿王妃秦氏给愁坏了。
奈何朱仪君是秦氏老蚌怀珠,三十五岁时意外怀上的,因此与睿王都格外疼惜这个小女儿些,几乎是集万般宠爱与一身,当做眼珠子来看待。
朱仪君不愿定亲,每回被催婚都撒娇说还想多陪爹娘几年,睿王不知,秦氏却是心知肚明。
女儿恋慕的是那京都中的镇国公世子谢瞻,若是那谢世子的确是个极好的婚配对象。
可朱仪君生来便是天潢贵胄,谢瞻的父亲谢璁手握重权,除非隆德帝昏了头,否则绝不会让两家联姻。
朱仪君正是知晓其中关键,黯然神伤,这才多年来不肯成婚,只因她觉得见过了谢瞻那等英武能干的男子,其它的男子便如鸡埘豕圈中的烂泥一般庸俗无用。
朱仪君自是不知宗逆叛乱当日京都中发生之事,今日无意见到沈棠宁,以为是谢瞻打仗之时都离不得沈棠宁,要带上她,更是难受极了,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回到家就缠缠绵绵生了场大病。
在她生病的这一个月的时间,京都及前线战场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日朱仪君无所事事地坐在她的闺房中弹琴,睿王妃秦氏忽欢喜地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屏退左右,握着女儿的手上下看着笑,越看心里越高兴,说道:“瞧瞧我女儿如今出落得碧玉似的人儿……女儿啊,你终于要得偿所愿啦!”
朱仪君疑惑地看着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