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4/5页)
缓了片刻,接着替他清理伤口,嚼碎药草敷在他的身上,再用柔软的衣物将伤口包扎起来……
做完这些事情她累得真真够呛,加上几顿没吃,本就身体不舒服,将干布朝两人身上一裹,靠在他的怀里半是睡半是晕倒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日头已隐隐西落。
沈棠宁赶紧试探他的气息,所幸只是昏迷,还有呼吸,且呼吸尚算平稳,查看了下伤势,血也止住了,她才松了口气外出去觅食,寻了几个野果子来充饥。
谁想这野果子看着饱满红润,尝起来却很是酸涩难吃。
沈棠宁不会摘果子,一连吃到好几个酸涩的果子,这般挑挑拣拣,回来时天色便大不早了。
这处不晓得是哪里的山林子,大约是出了京都的,在不在顺天府尚未可知,山林中早间夜里还透着寒气。
想着等下还得赶紧生个火堆取暖,奈何她没有火石,生了半天都没燃起来,急得团团转。
再去看谢瞻,这人不知怎么了,总是不醒,她快要气哭累哭了,连忙伸手到他鼻间再去探鼻息。
没有鼻息。
不可能,刚刚她醒过来的时候,他明明还有气息,怎么可能现在就……
沈棠宁怔怔地跪坐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
倘若谢瞻也死了,她该怎么办?
圆儿,娘亲、舅舅一家还在宗瑁手里,仲昀生死未卜,京都城已经破了,难道从今往后她再也没有家了吗?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让人什么准备都没有。
沈棠宁越想,越觉悲从中来,泪水止不住滚滚掉下,到最后万念俱灰,忍不住趴在谢瞻身上就伤心欲绝地大哭了起来。
“你再哭,我不死也得被你淹死了。”
耳旁传来男人一声叹气,声音低沉粗哑,还夹杂着几分无奈。
沈棠宁呆呆地抬起头。
谢瞻轻摸了下她的脸。
“又掉了这么多泪,我还以为我若死了,你高兴吃酒都来不及,怎的还哭?”
其实刚刚沈棠宁在一旁生火的时候,谢瞻便被吵醒了,只是一时没有清醒过来,见她着急地来试探他的气息,他莫名就生了个念头。
如果见到他死了,她会是个什么反应?
“阿瞻,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还以为你死了!”
沈棠宁终于反应过来,一时又哭又笑,不敢相信似的又去接连试探他的鼻息和脖颈间的脉搏。
这回终于确定了,这人没事,至于他适才为何像死人一样没了气息,沈棠宁早就高兴地抛诸了脑后。
“你不是去了蓟州,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在京都?还有宗瑁,我听闻陛下素来对定北王宠信有加,为何他却说陛下猜疑他父王,甚至听信黄次辅的谗言,要杀他父亲,若非如此,他们父子也不会谋反?”
沈棠宁问出了自己的疑虑。
谢瞻示意沈棠宁把自己扶起来,从旁边他那一堆破烂衣服里摸出火石,边点火边耐心给她解释了一番。
原来宗缙故意以“清君侧”之命在蓟州制造出叛乱的假象,吸引朝廷主力军。
再命手下薛酉佯败,诱敌深入,隆德帝自以为高枕无忧,趁着朝廷轻敌之际,宗缙父子暗度陈仓,抄近路直抵京都。
若不是他与裴廷易反应得快,察觉宗缙调虎离山之计,快马加鞭,跑死了数十匹骏马,昨但凡若来迟一步,京都城就要沦陷为宗缙的囊中之物了。
说来事情也是巧,昨夜他甫一入城,便见宗瑁带兵偷摸跑去了城西,误以为宗瑁有什么诡计,遂与裴廷易兵分三路,由他带领一路前去擒获宗瑁。
而裴廷易则分两路包抄宗缙,与城内守军里应外合,共应敌军。
谢瞻带兵来到普济寺后山,先是无意救下了由武僧护送的锦书一行,继而得知宗瑁竟挟持了沈棠宁,立即追去。
后面的事情,沈棠宁便清楚了。
谢瞻为了救她,与她一道跌下山涧,身受重伤。
柴火燃起来了,沈棠宁也不敢叫他多动,吩咐他坐好了,等会给他烤干了衣服,再换上药。
“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