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完结篇上(第4/7页)
司立鹤蹙了下眉,不喜欢他们把沉重的生生死死挂在嘴边,更怕影响楚音的病情,扶着楚音的肩膀要走,楚音却小声地开口说:“好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还等着去你们的婚礼呢!”
楚音迷茫地问:“什么婚礼?”
司立鹤清了下嗓子,把他推进病房关上了门,提醒他该吃药了。
晚上睡下来,楚音像只不安分的鼹鼠在司立鹤的怀里钻来钻去,他睡不着,司立鹤干脆把灯开了跟他玩扑克牌。
扑克牌是司立鹤从Linda那里顺来的,作为日常消遣用。
楚音心不在焉,连输三把之后显然有些生气了,司立鹤只好悄悄给他放水,放水赢不了就放海,结果楚音还是在输。
司立鹤把牌面收起来,哄楚音睡。
楚音耷拉着肩膀,在司立鹤下床时讷讷地说:“我想果果了。”
这句话他藏了好久好久,一说出口眼泪就不停地流。
司立鹤深吸一口气压住呼之欲出的欣喜,把事先早就准备好的果果的照片和视频给楚音看。
已经凌晨两点,单单只是透过屏幕根本无法缓解楚音的思念。
司立鹤当机立断给呼呼大睡的Alex打电话,“我们一小时后到。”
楚音还捧着手机看个不停,司立鹤生怕他改变主意,匆匆给他披了件外套就踏上了“寻亲之旅”。
车子在道路上疾驰,最终停在了Alex的家门口,一栋带有草地的小洋房。
楚音却起了怯意,迟迟不敢下车,司立鹤不催促他,先去按了门铃。
Alex睡眼惺忪,朝车内的楚音大喊:“音,快点下来,果果可想坏你了。”
深夜的风很凉,吹得楚音眼眶湿润,他真的太想果果了,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狠心、最讨厌的人,让遭受过抛弃的果果再一次体会到被丢掉的痛苦。
圆滚滚的灰泰迪出现在灯光里,身后还跟着一辆巨大的牧羊犬。
不等楚音往前走,小狗就毫不犹豫地迈开短短的四肢朝他飞奔而来,兴奋地围在他的脚边打转吠叫,好像怕他跑掉,一口叼住了他的裤脚。
他颤抖地蹲下身,抱住了毛绒绒,眼泪打湿了果果的毛发,果果湿润的舌头舔着他的手和脸,汪汪汪个不停。
Alex抱臂站在一旁打了个哈欠,“Tollan,下次过来能不能选个白天,我和lucky都被你吵醒了。”
司立鹤看着还愿意去接触这个世界的楚音,一颗提着的心缓缓地落到了原地,他知道,至少在未来的几年里,楚音都会留下来,哪怕并不是为了他。
尽管和果果重逢,楚音的病也不是说好就能好,依旧得住院,甚至因为自责情绪的反噬有两三天病情还加重了。
他一刻见不到果果就会慌张,要时时刻刻确保小狗在他身边,一天起码要说几十次对不起。
果果总是睁着水汪汪看着他,短暂的分别并没有让小狗产生芥蒂,它用脑袋蹭走主人的眼泪,温顺地窝在主人的脚边。
楚音很不解地问:“爸爸那么坏,为什么不讨厌我呢?”
小狗不懂是好与坏,但能感受到楚音爱它的心。
楚音比之前配合治疗,只是有了果果的陪伴后,他就更不爱搭理司立鹤了。
足足住了两个月的院才被批准出院。
出院的那天,认识的病友跟他道别,两人跟生命的赛跑仍在继续,并把记录的账号告诉了楚音,每个视频的封面都是大大的笑脸。
精神类疾病极难根治,实际上此后的两三年楚音依旧不能断药,每个月也得做两次心理咨询,Linda嘱咐司立鹤尽量不要让他独处。
他糊里糊涂被司立鹤带回了家,家中的布置没怎么变化,长颈花瓶里站着一支鲜艳欲滴的雪山玫瑰。
司立鹤从背后抱着他,很眷恋也很珍惜,“欢迎回来。”
楚音出院的次月,秦浩的判决下来了。
司立鹤铁了心要送他吃牢饭,那些破事根本盖不住,秦家找了一大堆关系,但仍判了七年零三个月。
司立鹤把判决结果打印下来放在桌面,让楚音自己看。
大仇得报的快感只有转瞬即逝的一刹那,既定的伤害已经发生了,时光无法逆流,楚音的人生也不能转弯——这样说很残忍,但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因为住院,楚音的毕业论文搁置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药物的影响下,他也很难凝神聚气,开题报告都写得很是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