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4页)
“我的意思是,哭多了,眼睛会难受。”
司沂好温柔。
芙潼用力吸鼻子,听话点头,“嗯。”
“不哭。”司沂实在烦透她的眼泪。
说不哭,眼泪一时之间也忍不住,但勉强也都憋了回去。
见她委屈可怜,司沂赏了一些好话说给芙潼听。
“你原本也不用做这些事情,是我考虑不周,刚来的人还不懂规矩,待下去我会好好收拾她们。”
本来就是他故意吩咐的,不必跟芙潼太客气。否则东宫府上的婢女,谁敢造次?
只是芙潼初来乍到,比起老谋深算的司沂,她听不懂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有他打的官腔。
两只手抓着衣角,怯怯地说道,“不怪她们,是我太笨了。”
司沂在心里附和呵笑,的确笨。
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的确是笨,也是啊,他不能指望她做好。
司沂心里嫌弃,面色没有表露,话里安慰说,与他心底折射成两个人。
“你不笨,只是不太会。”
“没有人生下来就会的,挽发而已,你只是受伤了,脑子里不记事,所以不会。”
连个话都说不顺畅的邺襄女,会做什么?
明日先找个女官,来为她正正难听到令人听之欲嫌的邺襄语。
若叫人听去,暴露身份什么的,倒也不在乎。
不过是觉得她丢了东宫府上的脸,怎么说取血之前,她还要寄养在东宫府上一段时日。
司沂拆顺了芙潼的头发,要帮她重新挽。
拆发够麻烦了司沂了,挽发芙潼想要自己来。
握了篦子在手里,结果怎么都挽不起来,拆发尚且有章法可循。
挽发,芙潼直接找不到门路。
尝试了好多下,都没能成功,司沂在一旁冷眼看着她出丑,芙潼觉得丢人显眼,眼眶羞红了。
触及她眼里的水光,时机差不多可以出手了,司沂抽走她手里攥得发烫的梳篦。
微皱的眉梢转平,他的语调转为温和,声音低醇。
“没事,辫发而已,我帮你。”
他再次安慰芙潼,“不要哭。”
“辫发么,若是往后,伺候你的人你不喜欢,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会给你重新换一批。”
太子殿下只提换,没有提惩罚。
芙潼听不出来深意,只被他的温和弄得鼻酸。
又哭?
司沂心生不耐,很想甩手即刻走人,为了药材,为了大计。
强忍住取出帕子,擦在芙潼的眼尾,吐出一个强势的。
“乖。”
他与芙潼平视,给她擦眼泪。
“我说了帮你。”
芙潼被他的温柔晃住了心神,他的语气温和柔软,是那样的好。
芙潼接受了司沂的好意,她低下头,歇了一会,把玩着手上很廉价的珠花。
司沂为她梳发时,很安静。
所谓换婢女不过托词。
衬不衬手,总归有人伺候就行,婢女也不是真的为了伺候她,只是检查和监视。
东宫总不可能再给她从前千娇万养的待遇。
辫发时,芙潼以为他会问别的,为什么不喜欢辫发。
谁知司沂一言不发,芙潼觉得这样的司沂,贴心极了。
他一定是怕芙潼再难堪。
芙潼不知道,其实何需问呢,看她青一块,紫一块的头皮就知道了。
被人欺负成这样,是挺可怜的。
芙潼的头发油亮滑顺,再司沂的手艺精巧,挽发而已,这世上还真没有他不会的东西。
不过,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伺候过人?
便是皇后都没有过太子殿下亲自辫头发的殊荣,这还是,第一次。
心里的不耐和厌恶统统隐藏,司沂神色清缓,动作轻柔,芙潼一直在偷看。
乱糟糟的头发在他的手里,变得非常的听话,绕住簪子的发丝,也顺从地解了围,芙潼的伤痛在神游当中被缓缓的抚平。
不多时,头发已经挽好了,盘的是邺襄女子的发式。
“你看看,喜欢吗?”
邺襄的国之明珠,他有些印象。
假扮的芙潼就是了结在司沂的手上,他自然知道,当时的芙潼是个什么装扮。
假扮芙潼的女子盘的发式,想来也是照着她从前会的发式挽的。
司沂过目不忘,还记得。
芙潼反复照着铜镜,爱不释手笑着说,“喜欢。”
芙潼喜欢司沂为她挽的发髻,松松挽就的两个双螺髻,别着两根婢女用的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