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额远河硝烟(二十三)(第2/3页)
“她还小?她会被骗?”懈鹰闻言不满意了:“你是当真不知你那花儿妹妹究竟有多少心眼子吗?至少我没见过谁能骗过她。”
“别的事是别的事,情愫是情愫。懈鹰兄弟孤家寡人一个,想来也不会懂。”
照夜这一句简直直抵懈鹰命门,气得他直点头:“行、行,你们柳条巷的人都厉害。”
花儿听到了身后二人拌嘴,噗嗤一声笑了,扯着白栖岭衣袖,朝他靠了靠,带着一点欲言又止。
“有话说。”白栖岭低头瞧她:“你憋不住话。”
花儿又嘿嘿一笑,想起那些大头兵胡说八道的,小脸儿一红,小声问道:“你们男人的家伙事不用就不中用了吗?”
这是什么话!饶是白栖岭也被问住了,见她眨着眼看他,大有不知答案不死心之意,于是问她:“你哪听的这些胡话?”
“他们说的。”花儿就三言两语把当时情形说了,她倒很实在,没藏着掖着。白栖岭从过军,知晓那些人说话口无遮拦,当时没觉得有何越界,如今落到花儿头上,就觉得该把那些人都毒哑了。
他思索一番,自己东西依稀是没坏,但见花儿那般等着,就叹口气:“这事该如何说呢?的确是。”
“为何?”
“譬如你舞刀弄枪,日子久了不练,是否会生疏?这事也是这个道理。”
“那你的也坏了?”
“快了。”
身后的懈鹰和照夜隐约听到几句,都知道白栖岭要犯坏,心道还是白二爷诡计多端,嘴上的笑却是憋不住。照夜指着白栖岭对懈鹰道:“我说什么来着?就白二爷这样的若想在这等事上哄骗花儿,简直易如反掌。”
“你别管。”懈鹰道:“你自己是苦命鸳鸯,他二人好不容易相见,成全他们罢!”
“我…”
“别你了我了。”懈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二爷真憋坏了对谁有好处?”为了主子,开始胡说八道了。
他们一行人往狼头山走,进到地下河的洞口时白栖岭问:“就是在这里有恶战吗?”
花儿点头,将当日情形细细与他说了,也包括她与柳枝踩着尸体差点要吓死的事。白栖岭认真听着,不时看她一眼,听到她说在洞里的第一人是她杀的,黑暗之中鲜血溅到她脸上,就抓住了她的手。
那水潺潺的,依稀能闻到咸湿的味道。白栖岭蹲在暗河边,将火把移近了看,那河水在火光之下有亮金色,果然是一条流金河。又将火把照远,但看不到打斗的痕迹。
“也不知为什么,那些尸首好歹要过很久才腐烂吧?可我们这次再来,已经找不到当日的痕迹了。那些尸体全烂了,连骨头渣好似都不见了。”花儿皱着眉头道:“不会被人偷偷搬走了罢?”
“你们夜里从洞里走过吗?”白栖岭问。
“没有。”花儿摇头。
此时白栖岭满心都是流沙的盐河,终于暂且把花儿放到了一边。他在那洞里走走停停,不知在思索什么。花儿也不扰他,跟懈鹰他们站到远一点的地方看着。
花儿问懈鹰:“怎么就你二人?不是要带懂制盐的人来?”
懈鹰就指指白栖岭:“那不是来了吗?”
“什么?他?白二爷会制盐?”花儿和照夜都被惊到,在他们心中,白栖岭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但并未将他与那些巧思匠工联系到一起。总觉得他是一个聪明的粗人。
懈鹰并未解释,白栖岭自幼天赋异禀,对待工匠之事手到擒来。他去过一次官家的盐场,走一遭出来,自己就会制盐。他于府中秘密置办一些东西,而后将自己关在屋内一点点研磨,直至制出了盐。还亲自画了新的制盐的工具,待他对此了如指掌,便将那些东西全烧了。
神不知鬼不觉。
这都是白栖岭保命的本事,他自己不说,懈鹰自然也不会再多说。花儿闻言忽然觉得这白二爷比从前还要顺眼。花儿敬佩有能耐的人,这白栖岭有制盐的能耐,自然也值得她敬佩。
三人磨蹭了许久还在地下河里,花儿估摸了一下时间,外面应当是天黑了。他们脚下踩着的地面比进洞时软,一脚踩下去还有水声。
“今天是什么日子?”白栖岭问。
“初一啊。”花儿答他。
白栖岭又踩了几脚,思索半晌,突然说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