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抗争(第8/9页)
田秋环抱双肩,对着办公桌上的鲜花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在与宁悦的战斗中,无论如何,她都处于被动的下风的地位。而这并不是她的错——是宁悦死活不肯离婚的错!
田秋子浑然忘了,在她和宁悦之间划界限的,不是宁悦,而是胡成!而田秋子——没有一丝察觉,早就被胡成控制得死死的。
这才是她处在下风的原因!
夜深了,胡成又没有回来。二老的房间关着房门,灯光从门缝下面透了出来。宁悦去客厅接水,听到房间里隐隐传来打电话的声音和婆婆高兴的大笑声。今天公公晚上有事留在老房子那边,只有婆婆自己在家。不过,看起来,她的心情一点不受“空房”的影响。胡成如果回不来,总会在父母睡觉前打个电话,聊一聊问一问。老太太不怕老头子出远门,就怕到点接不到儿子电话。
在做人子女这方面,胡成其实做得很好。他是一个好儿子好父亲,毋庸置疑。
宁悦顿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胡子渊正趴在地上画画,看到宁悦进来,便嚷嚷着妈妈帮帮忙。
宁悦也坐到地上,放下一天的心事,专心地和孩子玩起来。
夜色愈发浓重,时间无声地过去。城市里层层叠叠的高楼,缀满了家家户户的灯,然后又一一灭去,渐渐归于黑暗。
宁悦长长吁了口气,看了一下床头的表,已经十点半了。满腹心事,一堆要计划的安排,都要等到胡子渊睡去才能做。可是胡子渊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好不容易上床,讲完故事等着他睡着,他却又哼哼唧唧地唱起歌来!
宁悦的拳头都握起来了,死死地摁在身侧没有举起来。心里烦躁的后背一层一层出汗,接连几个深呼吸都压不住想吼他一嗓子。
“妈妈,我睡不着怎么办呀?”
“啊呀,妈妈,我一点也不想睡!”
胡子渊跳着翻身时,全身砸在床上。小小一张床,宁悦被颠得晃悠了又晃悠,连带着那压抑着的不耐烦也跟着往嘴边跑……
“妈妈,你睡了吗?”
不理他,不理他,千万不要张嘴!
宁悦满心都是这样的告诫,眼睛闭得紧紧的,嘴巴更是动都不敢动。
没得到回应的胡子渊不甘心地又打了几个滚,自己玩去了,慢慢地动作小了,安静了……小呼噜响起来了。
宁悦听到呼噜放松了没有三秒钟,立刻忧心起来:“不会是腺样体肥大吧?不然怎么这么小的孩子打呼噜呢?或者太胖了?会不会积食了?”
所有的女人在成了妈妈以后,都变成半瓶子醋医生,宁悦也不例外。她忧心忡忡地摸摸孩子的额头,又揉了揉肚子,才回到书房。门是不敢关的,她要时刻听着隔壁卧室的动静。尽管有床栏挡着,胡子渊也干过睡着觉自己翻过床栏,摔倒地下的奇葩事。
宁悦打开手机,翻出一张图片,是一个女人的照片。眉眼间自带忧愁,天然一股风流情态。女人身边依偎着一个十三四的小女孩,模样相似,一看就是母女。但要论起来:女儿更显清丽秀美,妈妈胜在气韵迷人。
宁悦拨通了电话,田秋子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过来:“真没想到,你也会主动给我打电话。你就不怕胡成接了吗?”
宁悦笑了:“他不在你那里。”
“他回家了?”田秋子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敌意和醋味。
宁悦笑了:“他不在我这里。田秋子,你跟我较劲是没用的,就算我和胡成真的如你所愿离了婚,你也是为他人作嫁衣。”
“你什么意思?你说谁?你……”
宁悦笑了笑,挂了电话。
男人的战争讲究纵横术,女人呢?情敌的情敌就是自己的盟友。
唐时高宗宠信萧淑妃,王皇后将武氏从感业寺接入宫中,成为后面诸祸肇始。世人多责怪王皇后识人不清,甚至连自己都被武氏所害。宁悦却不这样看,王皇后所做没有错,错只错在她不能离开高宗罢了。
哪怕离不开那个牢笼,至少可以离那个男人远点。她是个争强好胜的女人,但对感情她更喜欢顺其自然的平淡。对胡成,她早就放手了!
所有的女人,在感情的布局方面,都是天生的高手。
处理完田秋子的麻烦,宁悦又看了会儿书——司法考试。虽然她早就过了,但是那么多年没有动过,如今肚子里的墨水早就干涸。这种考试速成抓重点的东西,用来激活记忆最好不过。沉入书中的世界,不过一瞬,抬起头,已经十二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