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页)

三年的种种浮现在脑海,池淮无奈地闭了闭眼。

心口强烈的酸胀情绪逼得他想要发疯,也是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反省,自己当时这样自以为地为他好的做法,是不是真的将林遂唐逼得太狠了一些。

“咚——!”

卫生间里突然传来的一声闷响拉回了池淮的注意。

微微一愣,他当即起身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前,开门入内:“怎么了?”

温热的水汽一瞬间扑面而来,林遂唐正跌坐在中央,洗完澡后的衣服已经换好,只是拖鞋散落在旁边,一手按着二度受创的额角,吃痛下拧着眉心。

看起来是洗完澡出来后一不小心没有站稳,导致摔了一跤。

看到池淮冲进来,林遂唐张了张口,没等说些什么,已经从地上被扶了起来。

池淮一番打量:“怎么摔地上了?又磕到了?疼吗?”

林遂唐看着一片水汽中出现的那张脸,缓声说:“嗯……疼。”

“先出来。”池淮捡过旁边的拖鞋送到林遂唐的跟前,半蹲着给他光着的脚穿上,用毛巾给还悬挂着水珠的发丝擦干几分,带着他出了卫生间,直接把人送到了床上,“等一下,我那里有备一些常用药,先给你额头处理一下。”

林遂唐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等到池淮拿了药回来,依旧还是这样的姿势。

只是视线一直落在门口,像是一直等着他。

池淮小心翼翼地处理了一下二开二度后肿得愈发明显的前额,忽然听到林遂唐开口叫了一声:“Embers。”

“嗯?”池淮抬头。

林遂唐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他:“Embers。”

池淮:“……”

沉默片刻,他应道:“嗯……”

林遂唐:“Embers。”

池淮:“在。”

林遂唐:“池淮。”

池淮:“嗯,我在。”

“池淮,Embers……”像是喃喃的自语,又像是在恍惚中确定跟前的人存在,林遂唐一遍又一遍地叫着那个三年来已经离他十分遥远的名字。

恍惚地不经意间,有些微微地红了眼眶。

今天晚上虽然没有跟夏冰戈一起闹,林遂唐其实光自己一个人就喝了不少的酒。

他是真的醉了,但是即便是喝醉酒,潜意识里的冲动依旧让他宣泄着多年来累积着的情绪。

每一次念着这个名字,都仿佛将内心深处的思念剖开。

随着这样一声声的反复,像是在通过这样的方式将这三年错开的时光给填补回来。

林遂唐就这样也不说别的,只是叫他,而池淮也这样极有耐心地次次回应。

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

我在。

这一次,我一直都在。

指尖在前额上抚摩,明明是十分冰凉的触感,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呼吸似乎都依稀地加重了几分。

很克制,又似乎发了疯一样地想要彻底地释放出来。

终于,池淮在林遂唐这样眼眶发红的样子下感到彻底顶不住了。

池淮:“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池淮说着,连自己都没发现这样仓皇起身的姿势显得宛如落荒而逃,然而没等迈开脚步,衣角就被紧紧地拽住了。

林遂唐的声音微微颤抖了一下:“你,又要走吗。”

又。

池淮感到自己的胸口又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林遂唐明显是真的喝醉了,定定地看着他,眼底满是挣扎:“你为什么就非要这个样子呢,明明大家说好了一起想办法解决的……就非要……非要把事情全部抗到自己的身上……”

池淮控制了一下涌动的情绪:“是我不好。”

有的话一经说出口,就是破开了一道口子,林遂唐显然再也绷不住了:“怎么能是你不好,你那么好,你换出了我们所有人的三年自由……我们三个人的三年,变成了你的十年啊……我们还在赛场上拼搏,还站上了全球总决赛的领奖台,但是你呢,Embers……我,我不是故意跟你说这些气话,我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我,我真特么的,是在心疼你。”

到最后的声音,不可避免地开始有些哽咽了。

池淮深呼吸了一下,哑声哄道:“我知道,你不用,我都知道。”

林遂唐:“你不知道!”

酒劲上来,情绪一旦爆发,林遂唐整个声音都在颤抖:“我不记得多少次的在想,为什么牺牲的要是你?如果有机会的话,或许……或许我也应该站出来去当这个英雄,报复你,让你也感受一下这种用别人的前程去换未来的感觉。让你也狠狠地难受一下,让你也,去感受一下那些,也应该属于你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