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悸动(第2/4页)

“生命不息,思考不止。”她没客气,接过她面前的牛排。

她总觉得他切的要好吃些,拿起叉子往自己嘴里送。

“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的生意呢做的不大,各种各样都有,也就是搞搞贸易。搞贸易嘛,你知道的,把一个国家多的东西卖到缺少那个东西的国家,赚一点微薄的利润。因为我卖的东西足够多,涉及到的样品种类也多。我的法文名字难记,中文名字又鲜少有人知道,我也没有越南名字,所以他们都会给我一点面子,叫我一声先生。”

“微薄的利润……”佟闻漓自顾自地说到,“我那花店也赚的是微薄的利润。我给人做笔译,一个词一个词地翻一晚上,赚的也是微薄的利润,我怎么用不起私人飞机私人游艇。”

“积跬步至千里嘛。”他是这样带着鼓励和体贴地这样说的。

那话听上去像是哄人。

当然了,那时的佟闻漓还不知道他背后的那些故事,她也总以为他那些成功都不费吹灰之力,但她后来才真的知道,他的生意主场其实并不在东南亚。他是某个法国顶级的奢侈品家族企业钦定的继承人,那才是他真正的身份。

这样的身份,想要什么要不到呢。

……

“那我们回去还可以租这辆私人飞机吗,我喜欢这辆。”

“可以。”他开了一瓶红酒,笑盈盈地说到。

佟闻漓主动地把自己的杯子挪过去:“要一点谢谢。”

他拍开她的手:“等酒醒。”

她摇摇头:“不讲究了先生,等她醒了我就睡着了。”

那瓶Romanee Cont年份久远,醇香沁人。

他在品酒上严格,依旧阻止她,坚持道:“等酒醒。”

“行吧——”她拖长尾音,架起自己的手,把头枕在手背上,“等。”

于是两个人就真的互相不言地对着那醒酒器等着。

来福吃完了之后开始犯困,大半夜的几个“匪徒”冲进家门把它绑架而来的惊吓随着吃饱喝足开始消失,接连上来的就只有困意。

来福的哈欠像是一场要传播开来的瘟疫。

佟闻漓强撑起眼皮,只能扯着话题问着前面的人:“先生,您又来河内出差吗?”

“嗯。”他倒是依旧坐姿公正,一点都不困的样子。

“那您为什么又去芬兰。”

“去芬兰参加一个秀展,想着赶上圣诞节了,就把你带上。”

“圣诞节为什么要去芬兰?”

他笑笑,知道她不是欧美国家体系成长起来的小孩,于是问她:“圣诞老人的传说听过没?”

她点点头,眼皮缓缓地耷拉下来,见他在那儿慢慢地把原因讲给她听,他的嗓音低下来,在困意袭来的夜里像是讲一个哄睡的童话故事给她听:

“传说圣诞老人会从芬兰的拉普兰雪夜出发,架着麋鹿带上很大很大的包裹,去给全世界的小朋友发礼物。”

“我们现在过去,或许你还能拦住麋鹿马车,讨到个好的圣诞礼物。”

佟闻漓惺忪的睡眼眨了眨。

她是不是听错了,哪有人为了一个童话故事。带她飞过半个北半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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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佟闻漓第一次坐飞机。

从前她做轮渡。

轮渡飘在海里,她看得见自己在大海中的方向,看得清岸边的景物。

但飞机不同,高入云层后,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机舱里微小的机械声音却成了一种很奇怪的催眠曲,或许是真的搞会场搞的太累了,她后来真的没有等到红酒醒来就自己睡下了。

梦里几乎要跟两年前的场景重现,她又感觉到他抱起她,把睡着的她抱进另一个房间。

她甚至在睡梦中依旧紧张地想,两年多以来,她是不是有点变胖了。

但那本就是她不需要担忧的事情,因为她知道他很强壮。

她会很奇怪她用强壮这样的词来形容他。

如果是finger那样的,他第一个会想到的就是强壮,但如果是他,她会说他是清冷、儒雅、绅士、温柔,但不会第一时间想到强壮。

但她发现这个词用来形容他出现的频率却越来越高了。

因为她腾空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他没有用多少力道,她觉得那好像对他来说很容易。

她睡着了,却对这一切都有感知。

又或者那不是她真实的感知,是自己美化杜撰的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