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有病。”(第2/3页)

但现在倒回去看,其实也还好,挺快的,他那段时间究竟是怎么度过的,具体的、细节的他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一个抽象的、大体的、笼统的词语,就是痛苦。

他一开始疯了的每天回想退婚前岑真白和他的相处,只为了证明岑真白是喜欢他的,哪怕一点点。

从两人早上起床,一路顺着到两人晚上睡觉,每一段对话,每一次触碰,每一个神情。

如果有哪一个细节他忘了,他就会焦虑暴躁,死命地去想,非要把这个空白填补上。

不停地回想,不停地填补。

渐渐的,真实的回忆都变得虚幻起来,他开始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实发生过的了。

那时候他运动会赛马,岑真白把缰绳扔给他后,他是不是和岑真白拥抱了?

是吧?好像又没有。

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好像都是真实的。

记不起来了。

印象最深的,只有那几句。

“我们不是情侣。”

“我也不喜欢你。”

“我讨厌你。”

“我喜欢beta。”

他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里岑真白最爱和他说这几句话。

是真的,岑真白喜欢beta,讨厌alpha,更讨厌作为alpha的他。

这三年,他的身体认定了他丧偶,即使精神上他知道岑真白活得好好的。

那时他见不到omega,痛,也就忍了,久了,也就麻木了。

但他不知道岑真白为什么要来做随军医,他也没想到,见到,比没见到更让人难受。

和岑真白见着的每一秒,他都在忍受着剧烈的痛。

因为他亲眼看着他的“伴侣”就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但就是不在属于他。

他生气,他愤怒,但他最怨怼的是,他没有资格。

这种感觉更痛。

——

白天,岑真白一早就去了医院。

晚上,霍仰照例送几个受伤的士兵过来。

alpha又恢复了原样,没有特意刁难或捉弄他,碰见了也只当不认识一样。

像是经过了一晚上,和什么和解了。

只是,alpha的左手手臂上多了好几条新的伤口,也不是刚刚划到的,已经有点开始愈合了。

之所以能注意到,是因为昨天包扎的时候还没有。

他们正处于战争中,霍仰作为军人,受点小伤很正常,压根不会有人在意。

可岑真白是医生,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刀伤。

现在打仗,没人用刀了。

还是这么整齐、正面切下去的伤口。

敌军的炮弹又来了,接连不断地从空中投掷下来,爆炸声响起。

昨天晚上,地下基地的前期开发已经完成了,秦威一早就动员所有人先把武器装备搬进地下,避免一炸全部没了。

一些小手术,岑真白已经在中川医院试过几次主刀,但今天送来的一个伤者寰枢椎骨折合并脊髓损伤,导致呼吸困难,短期内极可能会引起患者窒息死亡。

第三星这个医院唯二两个骨外科医生都在手术中,在这种情况下,岑真白也只能靠着当助手得来的经验和理论知识,硬着头皮上。

好在手术成功。

给他当助手的是一个当地实习医生,结束后还问道:“你看着明明比我还小啊!这就当上主刀医生啦!”

岑真白洗着手,说:“这是我第一次主刀寰枢椎复位手术。”

实习医生惊讶:“但你的手很稳!表现得很冷静!”

岑真白用手背碰了下下巴上的冷汗,笑了笑没说话。

而这时,和他一起来的军医收到秦威消息,连忙找到他。

“岑医生,六区那边有个士兵重伤,大概是体内骨头断裂刺穿内脏,但六区的情况比我们这更惨烈一些,没有合适的医生,所以看下你有没有空。”

岑真白点头:“有。”

军医道:“刚好医院外边那几架送伤员的机甲还没走,他们送你去。”

岑真白小跑到医院门口,四架黑漆漆的庞然大物就这么立在大门,他看到霍仰靠着机甲站着,正低着头抽烟。

alpha身上的军装又被划开了几个口子,他轻轻皱着眉,抽得很慢,好一会才吐出来白雾。

注意到omega后,拇指和食指下意识掐住烟头,硬生生按灭了。

灭了才反应过来,把头拧到一边。

另外三架机甲分别是两个alpha一个beta。

他们明显也接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