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4页)
因此这个引谢玉弓出来的婢女想要换地方,自然不会对他手软。
那天谢玉弓在一片乌漆墨黑中,不知道被谁给推进了水里。
他不会凫水,挣扎在寒冰刺骨的水底喝了好多水,呛得肚子都大了,才被巡视的侍卫捞出来。
天寒地冻,他被救下了,却也生了一场大病,整整躺到了来年的开春。
也是从那之后,他便十分畏惧水源。
也开始懂得,这世上从没有什么突发“善心”之人,没有人接近另一个人,是没有目的和企图的。
他吃完最后一勺软烂鲜香的米粥,心中揣测着他的九皇子妃,对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哪怕事到如今,谢玉弓的心思已经被搅得格外纷乱,也依旧不肯相信,面前的这个女人当真是爱他至深才奉献一切全无所求。
就连他母妃当初对父皇,也更多的是求而不得,因而生怨怼和嫉妒,以至于最后痴魔反噬,遭人利用冤杀。
米粥吃完了,白榆将最后一勺米粥故意送歪了一些,涂了一点在谢玉弓的嘴角。
谢玉弓眉目沉敛,咽下去最后一口米粥,看着白榆的眼神已然不再懵懵然,也不是伪装出来的失心模样。
他眉目肃冷,又因半张脸被毁去,甚至显得格外阴鸷。
他不打算装,动了动嘴唇张开嘴,想要问一句:“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道什么?”
若是她想要的东西他能给,谢玉弓不介意让她暂且如愿。
谢玉弓不得不承认,他对她已没有了杀意。
甚至准备将她暂且留下,万寿节将至,她乖乖留在自己身边,倒也能做掩人耳目之用,好让他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
或是纯粹当个什么养着也行。
他有自信也有能力,让她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己身边。
一直到他对她的这份没来由的动摇消失,一直到他彻底弄清楚,她说的那些话是否属实为止。
就在今夜,修罗在他睡下之前,被他派出去了。
去查她的过往,从出生开始到她嫁给自己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接触的所有人。
谢玉弓纵使因她体会到了陌生的心驰意动,也绝不会轻易地就相信她。
只是谢玉弓才启唇,准备打开天窗说亮话,白榆便率先拿起一条事先准备好的帕子,用手捏着,凑近谢玉弓唇边压了一下。
声音又变了一个调子,温软得像是掺了蜜。
“这里沾染上了一点米粥。”
谢玉弓霎时间唇角一僵,因为她给他擦拭的同时,整个人都倾身过来。
温热的呼吸都扫在了他的唇边,眼神格外专注地看着他的唇角,好似那里有什么令人目眩的绝世珍宝。
谢玉弓想问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中。
而白榆给他擦拭过后,手指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痴痴地轻轻地碰了一下他温软嫣红的嘴唇。
两个人俱是一哆嗦。
谢玉弓本能地向后躲避,却因为向后的动作,脑袋哐当撞到了床头。
白榆慢慢地,一寸寸地从谢玉弓的唇角抬起眼,自下而上,满眼痴迷哀伤地对上了谢玉弓居高临下审视的视线。
白榆的眼中甚至弥漫上因一些憋气而涌上的水雾。
她艰难地勾了下唇,笑容却勉强而委屈。
缠绵悱恻,我见犹怜。
谢玉弓神色一怔。
她抬起手,突然毫无预兆展开了那条擦头发的锦帕,盖在了谢玉弓的脑袋上。
像给新娘子盖上遮面的盖头一样。
不行,脸还是太吓人。
白榆将人的脸盖住,开口声音又细又低,好似带着一些孤注一掷的颤抖。
“小九儿,吃饱了,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母妃……给你讲一个故事,你不要掀开这块布,否则就会把小人吓跑了,知道吗?”
谢玉弓的呼吸带着有些难以自控的粗重,他好似猜到她想做什么,却又无法断定。
白榆伸出一只手,两根手指抵在了谢玉弓的身上。
两根手指像人的双脚一样,指尖踩在谢玉弓坐着的膝盖之处,来回很轻地踏了踏步。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小尼姑。”
白榆两根手指,慢慢地朝着谢玉弓的大腿之处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