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页)
客卧猝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段朝泠蹙了下眉,三步并作两步走向那边,使力推开房门。
室内没开灯,借着走廊透进来的光亮,能看见浴室的门半敞。
宋槐身上裹着条浴巾,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段朝泠按下灯控开关,走进浴室,将人拦腰抱到床上。
两人一同陷进柔软的床面。她浑身湿漉漉的,皮肤表面沾了不少水珠,足以将他的衬衫洇湿。
许是灯光太刺眼,宋槐不适地嘤咛一声,眼睛睁开一条缝隙,视线迟迟没能聚焦。
他身上冰凉,熟悉的木质香冷调扑进鼻息。喝了酒的缘故,外加刚洗完澡,她体温烫得惊人,双臂牢牢缠住他的脖颈,凭本能降温。
段朝泠手臂撑在她耳侧,低头看她。
场景重现,仿佛又回到了在加州的那个晚上。唯一不同的,大概是眼下的心境比那时还要复杂几分。
他单手握住她的手腕,想将她的手从身上拿开。
偏这个时候的她力气大得惊人。
段朝泠空闲的另一只手轻抚她的额头,将她眼角的几缕湿发缠到耳后,低声哄她:“听话,先松开。”
听到熟悉的嗓音,宋槐茫然地看着他的眼睛,眼神呆滞。
酒精在作祟,意识模糊,情绪却被放大,时隔多日积攒出来的委屈于顷刻间迸发。
她一下子红了眼眶,眼泪止不住地流,顺着眼角滑落到枕头上。
段朝泠松开她的手腕,用指腹拂去她的眼泪,温和开口:“哭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边抽泣边喊他的名字,“……段朝泠。”
“嗯。我在。”
“我之前……总是忍不住去想。”
“想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就算像她的话,也没关系的吧。”
恍然明白了什么,段朝泠喉结滚了滚,没说话,掌心覆住她的后脑,稍微施力,将人按进怀里。
宋槐只顾着哽咽,泪水渐渐打湿了他的衣领。
到最后,止住哽咽,嗡着嗓子断断续续地低喃:“等我离开了,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求你。”
很长时间过去,宋槐没再说些什么,许是太累,窝在他怀里直接睡了过去。
呼吸声似有若无,眉头紧紧蹙着。
段朝泠盯着她看了一会,将人安顿好,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又去拿了条干毛巾,擦净她发尾的水珠。
一系列做完,没逗留太久,关掉灯,阖上房门,重新回到客厅。
嘴里发苦,想抽支烟。将白色烟盒攥在手里,没拆包装,扫了眼这牌子,突然没了想抽的欲望。
隔几秒,直接把东西丢到桌上。
宋槐说,知道他不会喜欢她。当时有那么一瞬间,他险些开口澄清。
这想法转瞬即逝,很快被压了回去。
她的决定未尝不是最好的抉择。
开阔眼界,去结交更多的人,才会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她年纪太小,跟着他未必就有好结果,难保以后不会后悔。
无论是基于长辈的立场,亦或是私心里的其他,他总该为她作出长远考虑,给她提供更多的选择空间。
如果到那时她有了所爱,他亦会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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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旬,宋槐收拾好行李,准备隔天动身去机场。
她这段时间没回段朝泠的住处,一直住在四合院陪陈静如和两位老爷子。
得知她报了别的城市的大学,陈平霖和陈静如表示理解,同时也担心她一个人在外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段向松没说什么太重的话,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生了好几天闷气。
吃过午饭,宋槐问余叔要了一把工具铲,将埋在树下的桂花酒挖出来,拎着它们出了院子。
这酒原是半年前酿的,想等明年除夕的时候配奶酪和牛肉下酒。知道明年没法再回来了,打算送去北院,给段向松和陈平霖泡枸杞喝。
段向松这会在午睡,不在堂屋。
陈平霖坐在屏风内围,正在理棋子,瞧见宋槐进来,问道:“行李收拾完了吗?”
宋槐放下桂花酒,在他身旁坐下,笑说:“收拾完了,装了足足三大箱。”
“你呀,光任性一次就够我们两个老头子受的了。”陈平霖无奈叹了口气,嘱咐道,“等到了江城那边,万事多加注意,遇到麻烦或者零花钱不够了记得及时联系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