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 王者之爱 第五章(第5/6页)

容恬叹道,“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不是西雷王,也不想一统天下,我们会不会过得更快活点?”

凤鸣蹙眉想了一会,反道,“如果你不是西雷王,也不想一统天下,就不会有这样的豪气和霸气,也不会有今日的容恬。那样的话,我会不会没那么喜欢你?”

容恬一怔,英气勃勃的眸中掠过深深感动,用指头摩挲意中人淡色的唇,沉声道,“凤鸣,我不想你为了我冒险。”

凤鸣叹气,拒绝情深款款的西雷王,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半晌道,“我冒险,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我舍不得。”

凤鸣听出容恬声音中的痛苦,这一刻,他一点也不像那个叱咤风云的西雷王,那个一心吞并天下,被永载入史册的跋扈男人。

他只是容恬。

属于凤鸣一人的容恬。

“容恬……”凤鸣沉默良久,在容恬怀里换了一个惬意的姿势,逸出一丝淡淡笑容,低声道,“有舍才有得。你要是不肯舍,就不会有得。”

“有舍,才有得……”容恬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说得多容易。”

他用强健的臂膀,缓缓地,紧紧地,将情人围进胸膛。

非常静。

秋蓝等人将热饭菜留在门前,悄悄退下。

这一夜,一切都很安静。

仿佛离别前,苍天也为他们留下一片寂静,不忍打扰。

时间走得既快又慢,宛如舟行水上,悠悠而过,不知不觉中看天色,才蓦然惊讶地发现时光已度。

吃过晚饭,容恬亲自为凤鸣沐浴,拉着凤鸣到了两人的大床上,用身体最亲密的语言再三道别。

竭情尽欢,抵死缠绵,直到凤鸣瘫软在床上,媚眼如丝地求饶,容恬才放过他。

亲自看护着凤鸣沉沉睡去,容恬起床穿衣,披上一件薄披风,推开房门。

一轮皎月高挂当空,除此之外,别无星辰。

摆手挥退要跟上来的侍卫,容恬缓缓踱步,自行出了小院,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廊,到了尽头,又一个小院门出现在眼前。

跨进院门,过了天井,西雷王异常沉稳地拾阶而上。

“咿呀”一声,仿佛料到有贵客光临,台阶上的小门随着他的到来而轻轻开启。

容恬抬头看去,长袍布靴的烈中流含笑而立,月光下,颀长的身影越发洒脱。

“丞相。”

“大王。”

“丞相还没睡?”

“长夜难寐啊。”烈中流笑着,微叹道,“大王睡不着,烈中流又怎么睡得着?”

对上烈中流的视线,容恬深深体察其中的睿智和深广,薄唇微扬,负手在后,转身烈中流闻弦琴而知雅意,默默紧跟其后步下阶梯。

两人在皎洁的月光里缓步。

“大王心里,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烈中流说?”

容恬闲适地迈着脚步,“确实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丞相。”

“哦?”烈中流步伐保持不变,目光轻轻看着前方被影影绰绰的林木,轻声道,“大王请问,烈中流一定坦诚回答。”

“丞相决定让烈夫人留守越重城时,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

烈中流蓦然止步,缓缓回头,深深看了容恬一眼。

容恬俊伟的面容波澜不兴,让人看不出一丝玄妙。

“呵……”烈中流哑然失笑,摇头道,“大王不愧是大王,这一招出人意料,正中我烈中流的死。”他连连摇头,长叹一声,清逸俊朗的脸上泛起一丝苦涩,“唉,那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大王心里不是最清楚吗?”

他把目光投向远方,继续和容恬并肩漫步,徐徐道,“我从小博闻强记,自以为学贯古今,可是到最后,才发现最难学会的,是情爱这门人人必修的功课。古往今来,让人歌颂的爱情故事比比皆是,可惜多数是庸人之爱,王者之爱……却屈指可数。”

容恬生出好奇,“哦?丞相所言极为新鲜,请教何谓庸人之爱,何谓王者之爱。”

烈中流淡然自若,负手缓行,“庸人之爱,只想着怎么疼惜保护对方,实际上,这只是成全了自己。王者之爱,却是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却要成全对方。”

“成全对方?”容恬若有所思,徐徐步行在莹白月色下,沉吟片刻后,深邃的瞳孔骤缩,肃然起敬道,“丞相不惜让烈夫人冒险留守越重城,就是为了成全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