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有一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第4/6页)

十年里,我记忆中几乎全部的小甜蜜和小快乐,都来自这样错位的、狡黠的细节,自娱自乐又甘之如饴地深陷其中,可笑又可悲。

“你呢?”轻咬一口汉堡,我笑着问乐川,“你是怎么知道这首歌的,是我那天给你发了链接,才第一次听吗?”

他伸手揩去我嘴角的沙拉酱,递来果汁。

“我第一次听也是因为一部电影,《他没那么喜欢你》的插曲。电影一般,我只记住了这首歌,记住了一句歌词‘Somewhere Only We Know’。”关闭音乐,他侧身与我面对面,眸子中闪烁着喜悦而热烈的光彩,“我也是受这首歌的启发才找到灵川县,找到我们天注定在一起的证据。所以那天打开你发给我的链接,一听到这首歌的前奏,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有多开心?”我也跟着会心地笑,想也不想便问,“恨不得马上娶我吗?”

“可以啊!”

乐川一双丹凤眼更加明亮如璀璨星辰,急匆匆地左翻右找,居然摸出一粒银灿灿的螺母,二话不说拽过我的左手,套在中指上。不大不小正合适,他托起我的手看了又看,开心满足的样子,就像个小男孩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玩具,爱不释手地守着它,不愿挪开视线。

“小灵子,中秋节跟我回家,我们一起过好吗?”乐川轻轻吻了吻我指间的“戒指”,问。

我没有一丝犹豫,用力点头,钻进他的怀中。

我们不说话,只安静相拥,感受对方的温度,对方的气息,就很好,很心安。

午后秋日骄阳依旧明媚,像为了烘托纷纷攘攘的校园气氛般,热情似火。一张张新鲜又充满朝气的年轻面孔从眼前经过,其中不乏水嫩嫩的小鲜肉,乐川和老班长吁短叹直呼老了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老班更甚,见有成双成对的新生前来报到,那愤愤的小眼神,心底定是波涛汹涌,想把人拍死在沙滩上。不过乐川和他进行了一番男人间的谈话之后,他便豁然开朗,开始对乐川称兄道弟,还改口喊我弟媳。内蒙汉子的豪爽劲儿一上头,说什么也要请我们吃晚饭,大碗喝酒。

我真佩服乐川,好像和谁都能打成一片。盛情难却,答应了老班我才想起来问,明明是来送家里新生,他怎么不管不顾,还有空陪我迎新。乐川笑说人家小姑娘有人陪,只拿他当司机,完成任务就该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收拾东西准备撤,老班凑过来提醒我叫上姜谷雨。给姜谷雨打电话,她情绪低落一口回绝,后又发微信要地址,姗姗来迟,还未落座,招手先点了一扎冰啤。

有酒有肉,有人对饮,一个女中豪杰,一个草原莽汉,推杯换盏几番下来,都添了几分醉意。老班对着乐川大倒苦水,学医苦啊,交不到女朋友苦啊,班级工作不好做苦啊……就这么几句来来回回地倒腾。姜谷雨则抱着我连连喊累,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累啊,我爱的人爱别人累啊,前男友的现女友约前女友谈判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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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了近三个小时,酒醺耳热的两个人死活不肯原地解散,各回各家,非拉着我和乐川找个地儿再聊三百回。两个男生勾肩搭背走在前面,我和姜谷雨手挽手跟在后面。乐川回头冲我悲凉一笑,我也回他个无奈笑容。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天与海的距离,是你站在我面前,我却要对另一个人说,我爱你。

姜谷雨掰过我的脸,不厌其烦地问:“王灵均,说,你最爱的人是谁?”

“你。”我张口便道。

“骗人!你以前最爱的人是廖繁木,现在最爱的人是他!”姜谷雨抬手往前一指,控诉般大声道,“别以为我喝醉了眼花,说,你们刚刚是不是在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不仅姜谷雨眼不花,酒喝得更多的老班耳朵也不背,没等我说话,他先回头口齿不清地抢白:“送……送了,埋单的时候老板娘是、是说抹零再要送两听饮料,我说,说不行!不,不抹零,凑整!饮料单算!”

姜谷雨立刻用四个字概括出了我的心声——人傻钱多!她又嚷嚷口渴,老班这个时候还不忘献殷勤,晃晃悠悠要去买水,被乐川硬阻拦下来。一听乐川说他去,老班把自己往道旁草坪里一扔,倒头就睡,鼾声大作。尽管时间不算晚,校园里人来人往也安全,乐川仍反复交代有情况给他打电话,才小跑着去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