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的肾,好吗?(第4/5页)
“易半仙,你谈恋爱记得通知我一声。”
他八风不动,眼睛都没睁就问:“为什么?”
我刚张嘴,姜谷雨打来电话,张口便质问我把汉服穿哪里去了,好像她的宝贝被我劫持了一样。我知道自己的肉身不如这身布料值钱,可也不能让我光着满大街溜达吧。
余光掠过易子策,我胡诌道:“我同学马上要得道了,我准备跟着他升仙,穿你这身衣服正合适。人神殊途,我们有缘再相见。”
“王灵均,你给我好好说话!”
伴随手机那头姜谷雨的咆哮声,易子策也抬眸不满地斜睨我。指指手机,用口型解释开玩笑而已,我收起说笑语气,告诉姜谷雨,我回学校了。
“等着,我来找你吃饭,半个小时后东门见。你现在赶紧回宿舍换衣服,刺绣曲裾上多一个折子,我唯你是问。”
朝易子策挥挥手,我抬脚往宿舍走,随口问:“有事?”
“喂喂,这边!”听她这话像是对别人说的,没来得及细问,她飞快地又对我道,“大事。不说了,见面再聊。”
掰指头算算,我和姜谷雨认识小五年,她顺风顺水惯了,遇到过的大事屈指可数。即便是改变命运的高考,她也没放在眼里,科科提前交卷。我慎重,来来回回检查到最后一秒,她笑我把廖繁木的叮嘱当圣旨,不敢不从。
高考前一晚,我接到廖繁木的电话,说的无非是些我能倒背如流的考场注意事项。我依然觉得字字如天籁,百听不厌。隔天进考场,也有如神助,超常发挥。姜谷雨不理解,问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爱情的力量。我回答不了。
喜欢上廖繁木的那年我还太小。懵懂年纪里的懵懂爱情,只不过是他的样子,他的气息,他的只字片语。做惯了躲在他和姐姐爱情之外的偷窥者,直到现在似乎也没有丝毫改变,就像那晚,包间里的他和学生们欢聚谈笑,包间外的我却见不得光。
有时候,我也会自我反思。到底是活在自己的爱情里面,还是活在廖繁木和姐姐的爱情阴影里面。倘若是后者,那阴影面积真的有点儿辽阔,我走了十年,还没走出来。
不知怎么会从姜谷雨的大事,发散到自己的爱情,我想得心不在焉,等换好衣服赶到东门,晚了15分钟。没找到姜谷雨,竟先看到不久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乐川,而且他好像也在等人。
我们学校那么大,学生那么多,他又那么亲民,遇见也不奇怪。但考虑到不久前我才问候过他的肾,不生不熟,现在应该不必再问候他这个人。假装当他不存在,我转过身给姜谷雨打电话,无人接听。说好的校门口见,怎么又跟我玩失联。准备再拨一次时,有人与我擦身,站定在我面前。
我一抬头,满眼全是乐川的明媚笑颜。
有些人独得上天恩宠,随随便便,简简单单一个笑,也能吸睛无数。我看得愣了下神,回过劲儿,他俯身而来,笑脸又离我更近了一些。从近景到特写全无死角,我对此人再没好印象,也不能昧着自己的审美观说,不好看。如果非要鸡蛋里挑骨头,我只能从专业角度着手分析——他眼底青黑有点儿重,肾阴虚果然影响了他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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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多久没见,你不认识我了?连个招呼也不打。”
后退半步,我不冷不热地说:“认识。打招呼怕妨碍你佳人有约。”
“有约是没错,佳人嘛……”他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含笑将我审视一通,“谈不上。”
我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心里更发毛:“你该不会在等我吧?”
乐川不答,很自然地接去我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姜谷雨的宝贝汉服。不习惯他自来熟式的绅士风度,我伸手要,他背过手不给,举目朝校门里张望起来。
“好像遇到老熟人了。”
拜托,撒谎骗我请拿出点儿诚意。招手重新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身上,我指着自己的鼻尖说:“全学校姜谷雨唯一的老熟人就是我。”
话音方落,肩膀一沉,我回头,只见姜谷雨像刚跑完一万米,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在我肩上找到支点,整个人半软着靠上来,嘴唇合动几次,除了呼吸,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从没见过如此狼狈的姜谷雨:“你干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