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第4/5页)
也不知一个女孩子怎么每天都起这么早,虽说他也不认识几个女的,可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女孩子应该都爱睡懒觉。
但是转念一想,一个整日都让人出其不意的人,起个早又算得了什么。
江枭把被子一掀,两脚刚穿进鞋里,他又猛然转身,从揉的有些乱的被子里找到手机,看见屏幕上一条短信都没有,他眉眼又是一沉,转手又把手机扔回了床上。
因为在压井,陆知鸢就没听见西墙门开的声音,直到江枭端着水盆从石榴树那儿出来,陆知鸢压井的动作一顿。
在江枭不冷不热的目光里,陆知鸢反应慢半拍的,笑着跟他打招呼:“早。”
江枭垂着眉眼走过来,拿起水桶里的水舀时,他不咸不淡地开口:“不想笑就别笑。”
陆知鸢表情怔住。
江枭舀了半盆水之后,走到她旁边,也不说话,直接用胳膊把她‘推’开:“压个水都这么慢。”
他那满是嫌弃的语气让陆知鸢忍不住反驳:“和你当然不能比了!”
江枭睨了她一眼:“不是男女平等?”
陆知鸢皱眉:“男女平等说的是政治经济上的平等,又不是说力气。”
江枭不想跟她争,这要争下去,还显得他没读过书似的。
把水桶里的水压满,江枭单手端起地上的水盆,回了自己的房间。
目光刚从西墙那儿收回来,陆知鸢又猛然看过去。
像是不相信似的,她一步步走到石榴树下,抽绿的嫩叶里,竟零星有了几朵朱红色的花蕾。
满眼的惊喜让她嘴角弯出了漂亮的弧度。
江枭站在门口,看着她因为仰头,脖颈而弯出的似一笔勾勒的修长弧线,最后,目光定睛在她透白又明媚的侧脸上。
突然就想起他从海番市回来的那天晚上,她站在后门的那束光里,当时,她也是这样,用一双澄澈的眼睛,对着他笑。
笑容,好像在哪里见过......
又或者,只是因为她的笑不止一次出现在他梦里,所以带出了莫名的熟悉感。
陆知鸢收回视线的时候,看见了他。
视线好像是定在她脸上的,可当她的目光看过去,却没有与他目光相撞。
像是在失神。
“江枭。”
轻柔的一声,把江枭飘转的思绪拉回,也让他目光陡然凝住,但是下一秒,他就匆忙别开了脸,带着无措,带着‘偷窥’被抓包的窘色,他略有慌色地转身回了房里。
只是,平时习惯进房就关门的人,这次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
门就那样敞在那......
一直敞到快正午,“啪”的一声,把靠在沙发里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的人震醒。
眼睫猛的一掀,都来不及多想,江枭冲出门,跑进院子,再转脚进了店的后门。
茶桌边,陆知鸢蹲在地上,在哄一个小男孩:“没事的,花瓶碎了是好事,碎碎平安......”
碎碎平安。
岁岁平安。
江枭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听过这个词了,来了清挽镇之后,他再也没和家人在一起过过新年。
海番市有个习俗,每年大年初一的早上,家家户户都会在门口摔碎一个瓷碗,寓意岁岁平安。
在他22岁之前,每年的瓷碗都是他摔的,可那又怎样,依然没能碎碎平安。
哄完客人的小孩,陆知鸢扭头看见靠在后门墙边的人。
眉眼低垂,看着地上,像是在出神。
陆知鸢轻步走过去,歪着脑袋看他:“怎么站在这儿啊?”
温软的声线让江枭安静垂着的眼睫微微颤了一下,眼底的情绪来不及收。
那双眼睛,露过淡然,沉过暗色,涌过狠戾,却唯独没有像现在这样,溢满柔弱和苍凉。
让陆知鸢的目光陡然怔住。
而江枭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眼底的神色,他别开脸,站直身体:“刚刚听见声音,就跑过来了。”
陆知鸢也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眼地上的玻璃碎片:“还有几个花瓶没来及收,就不小心打碎了一个。”
江枭没说话,转身进了院子,拿着墙边的扫把进来,弯着腰,把碎了一地的大小玻璃碎片都扫了干净。
陆知鸢略有无措地站在原地,想开口制止,不知怎的,又被他刚刚的眼神弄的失神......
江枭把玻璃碎片倒在了自己房间的垃圾桶里,扫把和簸箕都放回墙边后,他回去刷牙洗脸,没烧热水,他就冷水洗了个头,洗完随便擦了两下后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