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4/5页)

其实她明白哥哥的意思。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哥哥不想叫她留在长安见到骨肉至亲相残,所以才叫嫂嫂劝她走。

只是她这一走,将来回来时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父亲与哥哥又会走到怎样的地步。

正抽泣,突然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嗓音微微有些低哑,“待咱们自长安回来,一切都会好。”

他又想趁机骗她!

满脸是泪的少女推开他伸手解衣裳。里衣刚褪至雪白香肩,又被他穿好。

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哑声道:“殿下不在家,我总也睡不着。我只是想要同殿下在一个屋里躺着,什么也不用做。”

泪水不断涌出眼眶的少女哽咽,“我给驸马机会了,是驸马不要!”

他“嗯”了一声,“是我不要。”

谢柔嘉推开他,将自己的衣裳穿回去,道:“把信拿来我瞧瞧。”

裴季泽取了信递给她。

信里只有几个字:【贵妃有变早做准备】

谢柔嘉盯着这几个字不解其意,正要问裴季泽,却见他手里正拿着药膏,在替她涂抹手腕上的淤痕。

也不知那药是什么成分,涂在手腕上清清凉凉的倒是极其舒服。

她眸光落在他雪白的指尖上,顿时不自在起来,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捉住。

“别动。”他微微蹙眉,“很快就好。”

有求于人的谢柔嘉没有同他争,问:“信里何意?”

低眉敛眸的男人道:“还在查。兴许殿下同微臣去江南的路上,微臣就能查到。”

谢柔嘉知晓如今心急也无用,将信还给他,抽回自己的手,正欲说话,眉目若雪的男人喉结微微滚动,“那里,可要?”

谢柔嘉正要问问何意,随即明白过来说什么,臊得面颊绯红。

她咬牙,“裴季泽,本宫体谅你到了这把年纪也不容易,等到了江南,替你纳两个妾室好好服侍你!”

一向淡然自若的男人冷冷道:“微臣今年也不过二十又三!”

她冷笑,“小泽今年才十七,比起他来,驸马自然就显得老了!”

说完这句话,看也不看他难看的面色,径直躺到被窝里

屋子里很快熄灯,不多时的功夫一具温热结实的身子钻进被窝里,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别哭了,”他伸手抚摸着她湿漉漉的脸颊,“我晓得是我不好,以后都不欺负柔柔。”

怀里哭得悄无声息的少女不作声,任他如何哄都无用。

*

谢柔嘉离开长安这一日,天气阴沉,秋风萧瑟。

快要行至官道,她又忍不住往回瞧。

上一回她离开长安时,时值冬日。

那一日天气格外的冷,天上飘起雪花。待她一路纵马奔到城门口时,远远地便瞧见一袭红狐大氅的卫昭等着他。

那一回,她虽忐忑不安这样私逃出宫,可那时她总觉得待下回回来,阿娘哥哥骂他两句,没什么大不了。

这一回,她心底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惧,她怕自己再回来长安时,长安再也不是记忆里的长安。

而骂她的人,也再不复当年模样。

眼看着偌大的长安城渐渐地化作一团虚影,她正要放下窗户,突然瞧见一抹鸦青色的身影策马而来。

渐渐地,马背上英姿飒飒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是阿昭!

阿昭来送她。

她将手伸出车窗外用力地朝他挥了挥。

马背上的人并未靠近,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直到经过十里亭时,他终于停下来。

直到那抹孤寂的身影再也瞧不见,她搁下窗子,一转头,撞进一对漆黑幽深的含情眼里。

眉目若雪的男人并未多说什么,将一杯牛乳递到她手里,道:“咱们先乘坐马车,然后转道搭船下江南。”

极没有心情的谢柔嘉随他安排,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许是知晓她心情不好,他也未多说什么。

考虑到谢柔嘉身子不大好,再加上裴夫人与阿念在内等一众女眷都在,马车行得并不快,大约十日的功夫,终于来到漕运码头。

坐了一路车的谢柔嘉才下马车,一股子码头上特有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大,人还未站稳,当即吐了一地。

裴季泽瞧着一张小脸煞白的少女心疼不已,待她吐完,赶紧将她抱入到早已备下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