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5页)
周渝祈也怔怔的,不知是没清醒,还是想到什么,下意识地想伸手抓她,酥姬脸上的担忧险些一僵,她朝内里的婢女看了一眼,婢女悄无声地退出去,很快,外间响起脚步声,妈妈推门进来。
妈妈是做生意的,脸上堆砌着笑:
“哎呦,周大人,您可终于醒了!”
楹窗被推开,外面的风也灌进来,周渝祈陡然清醒,彻底看清了酥姬是谁,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举动,脸色一变,立刻松了手。
妈妈还在说话,周渝祈脑子有点糊涂,但还是听出了妈妈话中的意思。
——该给钱了。
周渝祈皱眉,心底有些不喜,他冷着脸拿出荷包,等看清内里剩下的银子时,浑身一僵,有些不自然。
半个时辰后,周渝祈狼狈地离开了春风楼,脸色格外难堪。
他几乎是被赶出来的,其实不然,毕竟春风楼是做生意的,周渝祈又是官身,妈妈当然不会赶客,坏了楼中的名声,但妈妈口中隐晦地提出可以记账,去周府拿银子,让周渝祈直接变了脸色,酥姬在一旁倒是仍旧一脸温柔担忧。
周渝祈当然不敢让春风楼去府中拿银子,只能赊账,写了借条,道会在十日内将银钱送来。
他今日没有去当值,周渝祈没有心情去想翰林学士的脸色,他出来得太晚,夕阳渐渐消散,他再不找个落脚地,就又要到宵禁时刻了。
周渝祈犹犹豫豫,最终,在天边最后一抹夕阳消散前回了周府。
府中安静得不像话。
府中院落不多,还得供给下人住处,他一贯是和姜姒妗住在一处的,他的换洗衣物也都在主院中,周渝祈僵直地回了主院。
府中婢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他回来,一如往常地行礼:
“老爷回来了。”
周渝祈没有说话,安玲也在耳房休息,听见了声音,加上有姑娘的吩咐,她半晌没有动静,她不想看见周渝祈,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心底的恨意扑上去撕打周渝祈。
姜姒妗醒来时,外间一片漆黑,室内只点了一盏灯烛。
她正要喊安玲,余光忽然看见室内安静坐着的一道人影,叫她咽下了声音。
她杏眸红肿,脸颊煞白,醒来时觉得不舒服,黛眉也轻蹙着,谁见了她这时模样,都很难不生出怜惜。
彼此四目相视,周渝祈陡然浑身僵硬,他堪堪出声:
“夫人……”
姜姒妗觉得心底作呕,她没有理会周渝祈,只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她什么都没说,就是让人能察觉到她无声的抵触和疏离。
周渝祈一下子就心慌了。
如果说,他今日回来时看见姜姒妗的第一眼是愧疚不安,如今就是心生慌乱惊恐,他顾不得什么,迫不及待地上前,想要握住姜姒妗的手。
被姜姒妗冷着脸闪开时,他也只是僵了僵,声音干涩地说:
“夫人,您别生我气……”
姜姒妗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仿佛听见了一声笑话,别生他气?
他说得这么自然,这么轻描淡写,好像只是她在闹性子一般,叫人无端地心底发冷,姜姒妗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往日她怎么不知周渝祈竟是这般厚脸皮的人?
周渝祈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他一日一夜未睡,又喝了好多酒,满脸的疲倦和狼狈,他眼底都是痛苦,声音中也是悔意和愧疚,他痛苦地说:
“夫人,我没办法……我实在没办法……”
姜姒妗浑身都在发抖。
迫害者在受害者面前一副痛苦被迫的模样,让姜姒妗只想作呕,她握紧双手,许是情绪过于汹涌,她整个人都气得在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他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周渝祈仿佛觉得她还在生气,不断地说:“夫人,我发誓没有下一次了,咱们会离开京城的,离得远远的,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的!”
姜姒妗浑身冰凉地看着眼前的枕边人,时至今日,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想要离开京城了。
原来是想要遮盖丑闻。
他要去抓姜姒妗的手,痛苦地埋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