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3/3页)

路上黎也问靳邵有没有提前跟黄锐打招呼,靳邵索性再让两边通了个电话,听到婶婶的声音,黎也惊奇她居然还记得自己,也不过一面之缘。

嫂嫂就笑着说:“怎么不记得?阿邵以前过来,常提起你呢。”

车子开进城区街路口,靳邵这时候叫停司机,通话时间还在屏幕里跳,车门开合,黎也歪着身让司机放下窗,见着靳邵走进一家24小时便利店。

“我先前还问过他怎么也不带你回来吃个饭。”婶婶是半道抢了手机来说话,那头的黄锐搡了搡她,她不乐,“诶,有什么不能说的。”

黎也握着靳邵的手机,听着他没听见的后话:“他就说你早不在本地了,去的地方他都不知道。这次说你要回来,我合计是你俩又碰上了?”

“嗯,都在北京。”黎也说。

天寒地冻的,司机先受不住,摇上窗,婶婶又说了些叮嘱话,黎也许久不吭声,朦朦窗面映着亮光,便利店门口钻出身影,拎着塑料袋,不知装的什么。

他没立刻上车,走到窗前又停了下,递给司机一根烟,俩人对聊着哪边的宾馆更近,没两句,他又呼着烟雾走回街边店铺前的小台阶。

脱离了忙碌簇拥、表面形式的关注,他还是一个人,迂回曲折仍在原地,在天空海阔和万家灯火中独行踽踽。

黎也试图拂开窗面的雾,看清那个站在阶梯上,任雪落满身的人,风从司机开窗抽烟的另一边涌蹿。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桐城的冬天是这么这么的冷,即便厚裹衣裳,湿冷也会从脚心漫遍全身,剥夺人的知觉,使人僵冻,麻木。

被海水涌进口鼻的咸腥爬过回忆,顺着思绪从眼睛里漫出来,像打湿的厚毛巾,捂住她每一个可以挣扎求存的出气口,湿重昏沉。

她突然有股想去问他冲动。

那个只差一些他们就能煦暖度过的深冬。

是不是也这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