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3/5页)

许是卖弄学识,许或是为着甚么旁的缘由罢。

祁北南唏嘘,他敛起思绪,与赵光宗道:“便是因已付出诸多,发觉这条路不通,才该及时调头才是。”

“若再一味的投入,彼时何来后悔的余地?你姑且还年少,尚有许多重头再来的机会,何苦再浪费钱财精力在这般秉性的人身上。”

“当初他可有给你准话,你进了他的私塾他便保你入县学?若不曾,按今时他待你的方式,你觉得真的会如愿吗?”

赵光宗无了话,他心中已然是动摇了。

其实他早就想离了那私塾,只是碍在家里人为他做的,他没法子去开那口。

祁北南捏住赵光宗的肩膀,道:“若你开不得这口,只要有那意愿,我便去替你开个口。”

赵光宗吸了下鼻涕,他抹了把泪珠子:“不,你此番前来对我如此开导,我已然是感动至极。就让我亲自去和爹娘说,我不可再犹豫胆怯了!”

祁北南见他下了决心,眸间起了笑意:“里正是明事理之人,他们真心望着你好,必不会舍得你继续如此下去。”

赵光宗抓着祁北南的手,微微发抖,他紧抿着唇,千万句谢不足表达他的心绪。

“对了,这是小宝让我一定记得带给你的。”

祁北南从怀里取出了一包糖霜蜜饯,他笑道:“甜的吃了就不哭了。”

赵光宗心里一暖,双手接了下来。

……

祁北南到方家接萧元宝时,天都已经暗了。

赵家倒是留他吃夜饭,只是家中有要紧事要说,他一个外人怎好在场。

若非是赵光宗下学在那时辰上,他也不会留到吃饭的时间才走。

没在赵家吃晚食,过来方家,不想孙婆子还给他留了饭。

“也不晓得你啥时辰回得来,就没等你吃饭。”

孙婆子给他端出来一碗米水蛋羹,要他把晚食吃了才让接萧元宝回去。

祁北南一笑,坐下了下来,与方家忒客气了反倒是惹多心。

“宝哥儿吃了夜食,发起困来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里,喊他去睡,说是怕睡着了你不来接他咧。”

孙婆子在一侧坐着,她借着灯做点针线活儿。

“教二姐儿三哥儿好一通哄才去了屋里,脚脸儿都洗过了,回去只管教他睡便是。”

祁北南将蛋羹烩在了粳米饭里头,就着一叠子酱菜吃得也是甚香。

他和赵光宗说了恁长时间的话,口干舌燥了不说,肚儿也空了。

“与里正家里的赵三郎多说了几句,时间就晚了去。”

方有粮冲了个澡进屋来,搭腔道:“赵三郎与你都是读书人,你们说得来多说会儿也是寻常。”

祁北南笑了笑,未言一句赵光宗私塾的事情。

他岔了个话头,道:“咱村上可有甚灶娘灶郎的?”

孙婆子在发里拨了拨针,道:“有呐,猫儿坪的蒋夫郎,大石上的李灶娘,还有许灶爷……三四个咧~”

“咋的啦,家里要做席面儿?”

祁北南笑道:“我就是打听着来看看,将来教小宝学上门手艺。”

孙婆子听此顿下手间的针,浑浊的老眼亮堂了起来:“那是好事情咧。要想手艺学得精,就得打小学。”

方有粮也一屁股在边头坐下:“事情是好的,就是这师傅不好拜。恁些个有手艺的都傲得很,轻易是不肯收徒弟的。”

“多是手艺都传教给自己的儿女,再么都是侄子侄女一系。外人要去学,架儿端得高,先得厚礼备上,再还得考你有没有吃这碗饭的天赋。”

“是咧,到底是谋生的手艺,会了徒弟,饿死师傅,许多人不愿意教。”

孙婆子也是附和。

祁北南知道这些道理,他道:“虽是知晓难,总得是问来瞧瞧,难得小宝也欢喜这门手艺。”

方有粮道:“你定了心,我且便先告诉你,那许灶爷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在村里口碑也差,不必考虑他去。”

孙婆子也点头:“就看看蒋夫郎和李灶娘有没有戏唱,我打听问问看。这俩人脾气秉性相差得大,不过好在是心眼儿子不坏。”

祁北南一一给记了下来,谢过孙婆子,想着改日得了机会自也再问问旁人。

打听人,不能单听一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