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4页)

梁世龙对葛鹏有印象,他向福婆他们解释:“这人确实是我们雇来帮忙的,布置会场的时候,因缘石抬不上来,还是他给找的吊车,很活络一人。”

陈琮心中一动:“布置会场的时候,他有跟什么人聊过天吗?”

牛坦途说,会场里的宝玉石都是赝品,而葛鹏口中,那些都是宝贝,连一个翡翠镯子,都价值300多万呢。

显然,有人忽悠过他。

“有啊,牛头马面都跟他熟,这俩负责对接,一直安排他做事。”

“还有谁吗?”

梁世龙很警觉:“什么意思?葛鹏失踪,你追着问什么人跟他聊过天,难道跟他聊过天的人有嫌疑?我也跟他聊过天,你怀疑我喽?”

陈琮一时语塞。

气氛正尴尬,福婆突然开口,明显地偏帮他:“世龙,他既然问,你就帮着想一想,将来说不定都是自己人,别这么多心。”

梁世龙愣了一下,旋即意识到什么,别扭地“哦”了一声,顿了顿说:“我也记不大清楚了,谁还从头到尾盯着他看啊,我就记得,李宝奇好像跟他聊过几句。”

李宝奇这名字耳熟,陈琮想起来了,自颜如玉口中听到过几次。

正想着,福婆清了清嗓子:“现在,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啊,太有了,最关键的、他最关心的部分,还没问呢。

陈琮说:“为什么我会看到?”

为什么他会看到蛇、晃漾的油黄色、石头五颜六色的“场”,以及那团邪诡的黑影?这是什么特殊体质吗?

如果说是“点香”导致的后遗症,那“点香”之前的那些,又怎么解释呢?

***

福婆轻吁了口气,她早就在等着这一问了。

她说:“首先,我要强调一点,我接下来说的,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我只是说出来,供你参考。一切没有证据,只是推测。”

发现陈琮能看到的那一刻,福婆也很奇怪。

掠食者可憎可怕,关键就在于它们是毫无预警、突然出现在你的世界里的。

试想一下,你安安稳稳地待在家里,门窗紧锁,本来应该是最安全的,突然间一抬头,看到面前站了个陌生人,还拿着刀,那是什么感觉?

掠食者就是这样的闯入者,可以随意进出、对你发起偷袭。

它要是能力不如你,也就算了,你还可以抵抗、赶走甚至反杀它,但如果它太强了,那结果,只能是单方面的屠杀。

应对这种危险,截止目前,最有效的方法是多找点人“护门”,这需要一些联结操作,但问题在于,你知道掠食者什么时候来?总不能长年累月地拉着一群帮手坐等吧?

如果有人能看到就看了,像陈琮这样,能看到的。

福婆一字一顿:“但是很遗憾,没有,就是没有。在‘人石会’有档可查的记录当中,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还是意外。”

“锥盒”就是为那人准备的,陈琮是截至目前、第二位使用者,事实上,“锥盒”属于古物、展示品,如果不是这趟开大会,可能都不会带来——这也是为什么锥盒开启的时候,甚至扬起了飞尘,实在是太久没打开过了。

陈琮头皮发麻:“什么叫‘意外’?”

福婆说:“我之前提过,我们专门有人研究石头的功效、成份,这叫叩石,本来是为了求药,结果后来,路一度走偏,害人的招开发出不少。约莫是在明朝的时候吧,有位叩石大手,叫马丹徒,是个炼丹的,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在丹炉里烧炼各种矿物,属于化学范畴了。”

“他炼制过程中出了意外,丹炉爆炸了,自己中了各种混杂的毒,也疯了。”

马丹徒在协会地位不低,出事之后,陆续有人远道而来探望他。

大家渐渐发现,他不是普通的疯。

他会在别人都入睡的时候,兴奋地在门外踱来踱去,还会高声念诵唐诗,比如“促织甚微细,哀音何动人”,比如“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再比如“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起初,亲朋好友还都挺欣慰,觉得疯了还这么爱好文学,指不定还能疯中出奇章,留下一两篇供人传诵的。

再后来,有人反应过来了。

——“促织甚微细,哀音何动人”,促织,就是蟋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