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3/7页)

“……你…真的好得很!”

李栖筠当着李家族长等人,只觉着面上无光抬不起头。

李青溦视若未见,问李族长:“吉时已到,族长,家祀可要开始?”

李老爷子正掖手站在一侧,看似恭谨,实则暗悄悄地在一旁观察局势,他并非虚长这么多年,又是一族之长平日里最会权衡利弊,见太子妃与这忠毅伯夫妻似有嫌隙的样子,当下心头便有了成算。

听李青溦这般说,笑应一声:“这便开始。”

他走在李青溦右后侧,同她一起进了祠堂。

祠堂锦帐绣幙,香烛辉煌,一层层的列着神主,诸人分昭穆排班站定。

青衣乐祭,三献爵,拜兴毕,焚帛奠酒。

未久,礼毕,乐止。

平日里的祭祀到此便能结束,但新妇拜祭,还需在家祠中饮过家中备好的流光饮和青团,然后向父母跪拜,听父母嘱咐。

李青溦饮过酒,拜李栖筠。

李栖筠垂下眼看她一眼面色复杂:“尔今往大内,夙夜谨慎,勿违君命;戒之戒之,夙夜恪勤,勿或违命。”

李青溦应过,接下来便是跪拜母亲。

李栖筠今日可当真是受够了气,又在族长族老面前跌了这样大的份。到底李青溦是自己生下的,即便他李栖筠如何无能,怎能叫她踩在自己头上呢?他郁结在心,不愿轻易咽下,只是沉着眉目逞为父的威风。

“李家人口不多,你娘亲又早去。我多年未娶,这么多年也只是辛苦周氏事事周到打点。便连你被纳太子妃,家中各式繁复也都是周氏辛苦操劳。总而言之以后她也是要扶正的,你跪拜她,听她嘱咐自然也是一样的。”

他话音刚落,四周一片寂静。

小周氏又惊又喜的声音响起,不敢置信道:“这,妾……”

她话音刚落,一旁李青溦突一声冷笑:“做梦。”

李栖筠脸色铁青,问道:“你说什么?”

李青溦直起腰来:“我有母亲用不着她来做,而且她不配做我母亲,甚至,她都不配站在此地。”

小周氏脸色一白,她先前见李毓秀和李曦都被遣出祠堂,便知晓李青溦会有发难,已是有些防备了,只是未想到她说话这般难听,一时间心头怒火重重,眉头都红了几分。

她强行抑住情绪,面上不显,泫然欲泣的样看向李青溦:“太子妃若对妾这个姨娘有成见,直接叫家主休了妾、五花大绑将妾投身族狱抑或是投身大牢打死了事!妾人微言轻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是求太子妃放过曦儿和秀秀,他们可都是郎君的亲骨肉,太子妃的亲弟妹啊!何苦受到这般的为难?”

李青溦觉着可笑。她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在她面前做戏,是觉着李栖筠会护着她,而她,会被掣肘于可笑的亲情中,像以往那般一次又一次地放过她。

可惜永不会了。。

李青溦乜斜她一眼,浅笑道:“是有成见,只是姨娘也别忙,想必你马上便能得偿所愿。”

小周氏先前的话,只是激得李栖筠怜悯于她,然后更加厌恶李青溦,可她不知为何李青溦会这般说,一时蹙眉。

李青溦笑道,“爹爹想必不知周氏这几年都做了些什么。”

小周氏听了她这话心咯噔一下往下掉,嘴却还硬着:“太子妃这话,妾却听不明白了……妾这些年一直周全家事,相夫教子,不知是做了什么,惹得太子妃殿下这般言论?”

李青溦:“周夫人若是自己同爹爹招认,看在爹爹的脸面上我会从轻发落。”

李青溦说这话定然是知晓了什么,难不成是她典当县主嫁妆之事?还是别的?

小周氏心中有些慌张,掐紧了手心叫自己冷静下来。小丫头片子能知晓什么,顶多知晓她动过县主的嫁妆,旁的她如何知晓!危言耸听罢了!

想到这里,小周氏哼笑道:“大姑娘叫妾招认什么?妾无话可说!”。

“好一句无话可说。”李青溦轻声笑一声:“周姨娘不知晓要招认什么,我便替周姨娘回忆一番。”

李青溦莞尔,从一旁的女官手中取过一本册子,缓缓开腔:“天源十三年五月八日,于顺福兴典当行,典当《圣人临流抚琴图》,天源十三年五月十八,典当黄仿古纹玉双耳瓶、刻四字楷书青白玉盘、青白玉童子戏水水洗……十三年七月初三,典当翠玉灵猴献寿坠。这一桩桩一件件,典当行的票根俱在我手,东西也在我手中。清清楚楚、仔仔细细地记了这么多年,你典当了我娘亲多少东西,折价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