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清净凛然(第3/5页)
“小桃鹅,名字很特别。”他发不出儿化音,像是鹦鹉学舌般学蒋俞白讲话,发音奇奇怪怪的,但在说完之后,他又像陶竹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陶竹当然知道他的名字,她此刻很想受宠若惊地回一句“我当然知道你啦”,但她摸不准蒋俞白对这位明星的态度,出了张红中之后举重若轻地说了句“你好”。
换来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而陶竹是在牌局又玩完两轮才反应过来的。
蒋俞白是在告诉他,她不是过眼云烟的“靓女”,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小桃儿”。
借着找蒋俞白的伪装,陶竹默不作声地环视了一圈现在围在他们身边的人。
从她坐在牌桌的一刻起,她便再也没看到刚进屋时那种轻佻和暗戳戳较量的眼神。
跟着他大大小小地见过几次世面,陶竹忽然明白蒋俞白为什么会让她坐在牌桌上。
他给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最有底气的撑腰,在炎凉世间托举着她,迈过看不见却密不容针的阶层。
麻将牌的声音在耳畔哗啦啦地响,金色的牌背和白色的牌面在眼前交相辉映,她指腹摸着牌,心底却只有一个想法。
她爱上蒋俞白了。
是比喜欢更深一层的感情,是爱。
爱他的一切,爱他的所有,也渴望独占。
生命一场又一场过程,她在城市和身份更迭中跌跌撞撞,却在时间的累积中,不断加深对他的感情。
陶竹听牌的时候,蒋俞白从卫生间回来了。
她已经无心继续,跟蒋俞白换了位置,孤身一人去了洗手间。
她想洗把脸清醒,但爱意却在俗世洪流中肆意生长,怎么洗也洗不掉。
她撑在洗手台钱,看着镜子里满是水渍的自己,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
喜欢和爱,对他来说不过是唾手可得的东西,取之不尽。
那她是像从前那样,偶尔出现在他身边,还是像今天这样,跟着他出门?
究竟哪一样,可以拥有他的时间,更长久一点呢,陶竹吸了吸鼻子,想不出结果。
她扯了张纸擦脸,无意间听到旁边两个女生的对话,她们就站在那洗手,大概也没想避开她。
“她可放屁吧,真以为谁都不知道,她是刚完事儿的时候把套子捡出来,用牙刷反着插进去的,这么试了不知道多少次,才成了她肚子里的这个。”
“这么不要脸?她也下得去手。”
“可不么,什么情难自禁,恶不恶心,还不如说给他下了药呢。”
嘴上说出来的是嫌弃,但陶竹一点都没听出来她们语气里的鄙夷。
相反,她们的笑声传达出来的是羡艳和跃跃欲试。
等他们两个手挽手离开洗手间,陶竹听懂了她们讲话,边擦手,边陷入沉思。
喜欢是什么呢。
在这个圈子里待的久了,连陶竹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他对她的纵容是带她去看更广阔的世界,教她更多立足于社会的道理,让她横跨阶层。
那她的喜欢又是什么呢?
是想得到,是想独占,可她们不是吗?
她们豁得出去尊严,豁的出去后半生,单从这一点上,陶竹甚至比不上他们。
年轻漂亮吗?
现在她十八岁,还算漂亮,可是她不可能永远十八,但他们这个圈子里永远有十八岁的女生,漂亮的更是一抓一大把。
她凭什么啊。
她的喜欢毫无意义,不能给他任何好处。
她真没用。
陶竹的手被她自己擦的泛红,干燥的北方城市里,手皮有种要撑破似的枯裂。
她拿着擦过手的手纸,一言不发地走进厕所隔间,坐在马桶上咬牙,无声哭到满脸泪痕。
太苦了。
在同龄人脱离禁锢,恨不得把爱意宣告全世界的年纪里,她爱上这样的一个人,真的是,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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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竹擦了脸回到房间里,晚饭要开始了。
蒋俞白被身边人环绕着维拥在座位上,陶竹深吸了口气,不太想去凑热闹,随意找了个空地方坐下,跟蒋俞白相隔甚远,几乎是坐了对角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