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4/5页)
温夏坐在亭中隔湖远眺,看不懂剑,只知道戚延练得热火朝天,那身影快如幽魅,加上轻功加持,出招只似闪电般。她根本看不清他人影,只在他偶尔停下换招时,才远远见颀长健硕的身躯,挺拔如松竹屹立。
她从前还不知这奉先殿是他练剑的地盘,里里外外全被禁卫把守,一点风声也不会传出去。
戚延终于收了剑归来,胡顺递上热茶与擦汗长巾。
戚延什么都未说,道:“夜深了,朕先送你回去。”
回到凤翊宫。
戚延却未离开,而是步入殿中。
温夏睫羽轻颤,不知他这么晚还不走是何意。
宫女见温夏归来,朝戚延行了礼,又忙将绢画呈上:“皇后娘娘,这是匠师送来的画,已按您要求改过,请您过目。”
那画上是温夏白日所画的腰带,匠师按照她要求细细修改,重绘了更专业的过来。
戚延视线落在了画中玉带上。
温夏忙折过,命宫女先拿下去。
她朝戚延扶身:“多谢皇上送臣妾回宫,夜深了,皇上今日劳累,早些安置吧。”
她一时没有等到戚延的回答,直到头顶嗓音低沉地下令殿中宫人悉数退下。
温夏有些诧异,也惴惴地捏着手帕。
“你抬起头。”
温夏僵硬地凝望戚延。
他挺拔身躯一步步行进,威严高大,与她纤细身姿相比,她竟第一次觉得自己渺小得连他架上捧草的白兔都不如。
他似严严沉沉笼罩倾轧,指腹倏然落在她红唇上,微刺的茧磨过她唇瓣。
戚延已俯下身来,嗓音微微暗哑:“夏夏,朕想亲你的唇。”
温夏脑中轰似炸开,浑身僵硬。
她面颊一点点红透,粉腮上一双杏眼盈盈含怯,红唇在颤合中被戚延滚烫唇畔覆住。
温夏如遭雷击,整个人动弹不得,脑中只有失血般的嗡鸣声。
戚延以唇相触,似不得章法,舌尖绘过她唇瓣。
她倏然后退,栽下去时被他结实长臂接住。
温夏快哭出来:“我不侍寝,我,我今夜不想……”
“朕没让你侍寝。”戚延嗓音暗哑,喉结滑动着,温夏才见他整个耳廓皆已红透。
她并不诧异他能耳红,他所有的细节她都不在意,只颤步退出他臂弯,惊慌扶住长架,急促的气喘声轻轻响在这寂静殿中。
戚延握了握拳,深不可测的长眸凝望她道:“你安寝吧,你煮的乳茶好喝,可以无事都给朕送些来。”
他身影消失,温夏慌张地冲进寝宫,坐在桌前给自己斟了杯茶,仰起白皙颈项大口地喝下,又用绣帕擦着唇。有些委屈,又知他已经算是开恩。
目光寻到托盘中绢画上,温夏拿过细看,才逐渐缓过来。
……
大盛以北的遥远燕地。
燕国皇宫。
金銮殿上,年轻新帝弱冠刚及,英隽似玉,温润雅致。虽一袭明黄龙袍加身,眉宇却清隽温和,对殿中大腹的中年男人十分恭善。
燕国门阀士族中,唯庄氏一族权势滔天,殿上中年男人正是国公庄衍,一朝扶持新君上位,得新帝信赖,权倾朝野。
庄衍紫袍绣蟒纹,面色威严,反倒是新帝在与他笑着道。
“国中亏空,与盛国议和,是当务之急。按盛皇的条件,除了南关嘉州与乾州二城,朕欲加金玉绫罗等物,以平此次局面,国内好休养生息。庄相如何看待?”
庄衍呷一口茶:“唔,便听皇上之意。”
“庄相可有什么补充?”
庄衍未置一言,拂拂衣袍起身才慢斯条理道:“可以,臣无意见,皇上英明。”他虚虚地行一礼告退。
龙椅上新帝忙唤左右宦臣:“仔细送庄相。”
殿上只有静立的宫人,新帝展开休战奏疏,深目扫过一行行文字,印下玉玺。
宫人在他示意下,左右搀扶他坐于轮椅上,推着他回到寝宫。
心腹内侍遣退了左右宫人。
轮椅中,清隽温润的新帝目中余温悉数敛下,冷静沉着地起身。
长袍下一双笔直长腿一点疾疴也无,行走自如。
行到暗格前,新帝取出其间匣盒。
无数的翡翠首饰,世间罕见的帝王绿,浓紫,黄翡,纯净似水的白冰色……琳琅满目,奢靡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