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章 郑百万(第3/6页)
肯尼迪非常在意美国实体经济的良性发育,他认为,实体经济才是一国经济之本,是创造财富的源泉,也是国民更多走向中产的基石。但是,肯尼迪的实业兴国之路非常坎坷,因为他触犯不少金融权势集团的抵制。
同时,肯尼迪还遇到了另一个大麻烦,欧美市场早已被金融巨头实际联通,而布雷顿森林体系实际构建的是固定汇率制度,在此背景下,美国货币政策基本作废。
就是说,如果美国降息或大量投放基础货币,资本将流向高利率的欧洲;如果为阻止资本外逃而加息或减少货币供给,那美国实体经济势必受到进一步打压。
1963年7月18日,无奈的肯尼迪只能寄望财政政策。他强硬要求国会通过法案,对外流资本课以15%的重税。话音刚落,华尔街怒骂一片,法案遭到英、美金融巨头的激烈反对。
经过长达127天的争辩,肯尼迪并没有机会看到法案的通过,一直到他死后的十个月左右,相关法案才获得了美国国会的批准,但其中的条款被微妙修改,根本没能起到阻止资本自由流动的目的。
话说二战之后,拉美国家采取进口替代工业化战略,鼓励本国制造业发展,并且大量出口国内资源丰富的初级产品,因此这些国家在经济上发展迅猛。
尤其在五十年代中期到六十年代,拉美国家的工业年均增长在8%以上,GDP年均增长6.5,人均GDP仅10多年就从400多美元提升到1000多美元,被称为世界经济的拉美奇迹。
这些拉美国家为了更快地实现工业化,赶超发达国家,于是采取扩张性的经济政策,对外大规模举债,以增加政府对公共事业的支出。
一方面,七十年代两次石油危机导致原油价格大涨,石油输出国获得了巨额美元收入,资产增值保值需求强烈,国际市场美元供给充足。
另一方面,美联储货币政策整体宽松,除石油危机期间,联邦基金利率维持在较低水平,1970年全年平均利率为7.2%,1975年回落至5.8%,低利率环境降低了拉美国家的借贷成本。
伴随全球金融一体化进程,欧美商业银行加大了对拉美国家的信贷投放。
一方想放贷,一方需要钱,双方自然一拍即合,于是整个拉美一共对外借了200多亿美元,但是这些借来的钱缺乏良好的规划管理,大量外债被用于投资项目周期长、效率低、流动性和变现能力差的大型公用事业,并且部分被用于非生产性支出,譬如弥补国企亏损、购置军火等。
而为了推进进口替代战略实施,刺激经济快速发展,拉美主要国家长期实行赤字财政和扩张性货币政策,从而成为世界通胀最严重的地区。
1976年阿根廷GDP平减指数增速达到438%,CPI同比达到444%,严重的通货膨胀、经济衰退叠加政局的不稳定,刺激拉美国家部分企业和私人的资金外流,资金越发短缺,进一步强化了拉美国家举借外债的动机。
外债规模持续扩大,短债占比快速攀升,拉高债务风险。
从总量来看,七十年代拉美各国外债规模急剧膨胀,外债余额占GDP比例持续爬升。1970年墨西哥、阿根廷和巴西三国的平均外债余额为63亿美元,而1980年平均外债余额已猛增至523亿美元。
1980年前后,英美的经济陷入困境,纷纷实施“金融休克疗法”,美联储为应对滞胀困境,吸引国际资本回流,自1980年8月起连续加息,拉美国家举借的外债多为浮动利率,国际借贷成本骤升,债务负担加剧,点燃了债务危机的导火索。
从收入来看,美联储加息引发美元持续升值,以美元计价的全球大宗商品价格下跌,拉美国家出口收入锐减,偿债基础被破坏。
从支出来看,国际金融市场借贷利率的上升,使拉美国家借贷成本攀升,利息支出快速增加,双重压力下,拉美国家偿债能力大幅下滑。
美国加息自然会诱导投资在拉美地区的国际资金流出,而此举加剧了拉美地区的资金短缺局面,进而国际收支状况日益恶化,资本外流加剧,拉美国家货币被迫贬值。
地处拉美的阿根廷是一个物产极为丰富的国家,它曾是世界的粮仓肉库,国民收入堪比美国,社会福利剑指北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