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5/7页)
然而就在今日,孔嬷嬷未经通传便进了宁华殿内室,随后也并未行礼,只是朝虞昭不冷不热道:“太子妃恢复得如何了?敢问何时能下地?”
虞昭原本坐于床榻上,正蹙眉喝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此刻见着孔嬷嬷,她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笑道:“嬷嬷总算来了,我知晓您回到东宫已有数日,怎迟迟不来见我?”
孔嬷嬷却是毫不客气道:“这事该问太子妃才是。”
虞昭放下手中那碗药,扬眉问道:“此话怎讲?”
孔嬷嬷冷笑一声:“此前依太子妃之意,西祈太子对您十分不喜。如今老奴倒是十分好奇,短短一月之期,太子妃是如何扭转乾坤,让西祈太子心甘情愿为你跳入冬天的湖水,亲自将你救上来的?”
虞昭听后面容淡定,她先是屏退了左右,独留青玉葶花二人在身侧,随后才不疾不徐道:“嬷嬷此言何意?莫不是认为我此前和你说的,都是在诓你?”
她这话说得极其无辜,可孔嬷嬷昔日在东楚宫中阅人无数,又岂会被虞昭三言两语蒙蔽,此时孔嬷嬷只是冷笑着说了句:“太子妃心知肚明。”
虞昭见孔嬷嬷并无真凭实据,断定不了自己此前诓骗了她,不禁于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可下一瞬,便听孔嬷嬷凉薄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老奴今日过来,无意与太子妃争辩过去之事,只是见太子妃伺候太子的进展缓慢,只好再添一味猛药。”
旋即,孔嬷嬷向虞昭举起一个白玉小瓷瓶,她扬声问道:“太子妃可知,这里面装的是何物?”
虞昭看了眼那小瓷瓶,光看其表面并无任何稀奇之处,她自是看不出端倪,便道:“还请嬷嬷明示。”
“这是来自北疆的一种蛊虫,名叫子母蛊,只要母蛊不灭,则子蛊不死。如今子蛊已在虞家小少爷体内,起初只是偶有不适罢了,可若是他没按期喝到解药,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孔嬷嬷语出惊人,她此前已通过飞鸽传书传信给东楚,派人对一介幼童下了蛊毒,面上丝毫不见羞愧。而萧胤派去东楚的只是护卫,而非精通蛊毒的医者,自是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此刻说到最后,孔嬷嬷每说一个字,虞昭的面色便苍白一分。
而孔嬷嬷自始至终只是冷漠地看着她,她本就是在东楚宫中踩着尸骨往上爬的人,残忍无情的本性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下一瞬,虞昭突然自床榻上起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孔嬷嬷手中的小瓷瓶,立即摔在了地上。
然而那小瓷瓶内空无一物,此刻地上唯有几块碎瓷片,根本没有什么蛊虫。
反倒是虞昭此前按照太医吩咐,已然许久未下地行走,如今骤然起身,她立时跌坐在地。
虞昭呆呆地望着那些碎瓷片良久,终于认识到此前梦境的预兆并非空穴来风,真正的母蛊只怕早已被孔嬷嬷藏了起来,此刻根本找不到。
一想到晗哥儿小小年纪便被下了蛊毒,她忍不住捂着面容抽泣起来,泪水仿佛断线的珠子般落下:“嬷嬷,你为什么要这样,晗哥儿他还那么小……我没有不听你的,你吩咐我的每一桩事,我明明都尽力去做了……”
孔嬷嬷丝毫不为所动,任由虞昭坐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可惜效果不佳,而且那都是老奴想出来的法子,从今往后,太子妃当自己想法子才是,老奴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让西祈太子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甚至不理朝政,你听明白了么?”
“下月末,若是东楚线人没收到老奴的传信,便是虞晗的毒发之日,届时东楚那边便会传来他的死讯。你这个做嫡姐的好自为之吧。”
说罢,孔嬷嬷再不顾虞昭面上是何神情,直接离开了宁华殿。
“嬷嬷!”虞昭下意识起身想追出去,不料再次跌倒在地,双膝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砖上。
青玉葶花二人见状,连忙将自家主子从地上扶了起来。
……
翌日,萧胤照例在长定殿书房处理公务,桌上案牍堆积如山。有些实则是他代建文帝处置的,萧胤早已习以为常,此刻快速批阅着,下笔宛如行云流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