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5页)
很快第二拳砸下来。
紫色的灯光映在卫施冷漠的脸上,他好像是从阿鼻地狱爬上来的厉鬼,一拳一拳打着男人,下手毫不留情。
大家被他狠戾的气势震慑,十几秒内谁都没敢上前。
男人从愤怒的咒骂再到杀猪似的尖叫,最后彻底没了声音,他满脸是血,瞳孔涣散,已经快要失去知觉。
眼看人就要没了,徐承跟霍觉赶忙拉开卫施。
卫施站在包厢中央,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周围,大家大气都不敢喘。
卫施意兴阑珊,冷嗤一声,然后转身走了。
霍觉留下来收拾烂摊子,徐承出去追卫施,怕他今晚失控再干出什么事。
等徐承穿过嘈杂的酒吧舞厅,推开玻璃门走出去,卫施迈着长腿走到路边,抬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坐了上去。
徐承好不容易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卫施早已经不见踪影,他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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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施明明记得自己跟出租车师傅说的是,随便开,去哪儿都可以。
他没有目的地,也没有家,更没有亲人。
十八岁生日这天,出租车带着他绕着这座热闹却冷冰冰的城市走了很久,最后停到了城边村的一家废品站。
看着熟悉的地方,卫施脸色阴沉下来,迟迟不肯下车。
出租车师傅报了一个金额,看卫施的衣着打扮不像是出生在这里的孩子,因此问了一句,“你今晚回市区吗?要不要我等等你?”
卫施嫌恶地说,“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
师傅一愣,“这不是你报的地址?”
卫施狠狠拧起眉,“我什么时候报了?”
师傅以为他故意找事,掏出电话准备报警,副驾驶座的人突然想通了似的,痛快地扫码付了钱。
等他一下车,师傅立刻开车离开了。
轮胎卷起大片尘土,被路边昏黄的灯一打,好像小型沙尘暴似的。
这是什么破地方?
卫施心里咒骂,崭新的球鞋浮了一层薄薄的尘土,他嫌弃地跺了跺脚,走到废品站门前,脸臭得像是谁欠他百十来万。
十分钟后,他屈尊一般翻墙进了废品站。
翻墙之前卫施想,他也不是好欺负的,顾淮俞敢骗他,他一定要让对方付出点代价。
抱着这个想法,卫施杀气腾腾地穿过废品站,钻过后院的护栏,走到那个破旧的小屋。
屋内没开灯,卫施不确定顾淮俞还在不在这间跟危房差不多的屋子,按理说这个时间不该睡这么早。
他犹豫着推开房门,没有上锁,轻松就推开了。
漆黑中,床上躺着一个模糊的人影,身体剧烈起伏着,发出压抑的喘息声。
卫施心中一惊,快步走过去。
顾淮俞陷入某种痛苦的梦魇般,急促呼吸,但还是喘不上来气似的,闭着眼睛,眼角有泪滚滚下落。
卫施眼睛急速收缩了一下,背上顾淮俞就冲出了房间。
顾淮俞并没有多挣扎,伏在卫施肩上,身体发着抖,眼泪烫在卫施脖颈,他脚步踉跄了一下,但仍旧背着顾淮俞不顾一切地朝前跑。
路上顾淮俞的情绪一直不稳定,卫施叫了他好几次,他都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哭跟喘气。
到了医院顾淮俞已经哭得脱力,卫施将他交给医生,不放心地跟在后面,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顾淮俞。
顾淮俞血糖十分低,心率不齐,护士给他输了一瓶高糖吊液。
卫施守在病床旁,寸步不敢离,焦躁症发作地啃着指甲。
睡梦里的顾淮俞反复经历失去,一会儿是徐方姿,一会儿是第二个世界的父母,一会儿又是谢惟。
他们有的满脸苍白,有的是倒在血泊,有的逐渐变成泡沫。
顾淮俞站在十字道口,哪个都想留住,哪一个都留不住。
巨大的悲伤让他不肯醒来,只想找一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所以他躲进了一树洞里,洞口垂满了藤蔓,没有人能发现他,也没有人能找到他。
树洞在坍缩,顾淮俞只能蜷缩起身体,藤蔓缠住他的手脚,捂住他的口鼻。
顾淮俞没有挣扎,只是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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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顾淮俞睡得极沉,也极痛苦。
但他还是醒了过来,在身体与精神被逼到极限时,有什么东西让他睁开眼睛,没有向下沉沦。
醒来的顾淮俞情绪低迷,不愿意开口讲话,也不愿意搭理外界的一切,包括病房里的卫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