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的婚礼(第4/5页)

毕业不由分说地到来。

苏雨在外企校园招聘的第一个环节,就拿到了offer。

许畅却因为专业不对口,找工作比在小笼包里找小龙女都困难。

许畅很失落,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女朋友那么优秀,就更失落了。

苏雨安慰许畅:“没事,慢慢找。”

三个月过去了,苏雨已经入职,过了试用期,在外企干得风生水起。许畅还没有找到工作,房租都是苏雨付的。

就在许畅即将堕落的时候,一个工作机会找到了他,但是工作地点不在本市,而要去大西北,简单地说,就是去大西北和工程队一起开矿。

许畅举了一千万个参加开矿的好处,但是苏雨少有地情绪激动,坚决反对。

许畅不敢再提,只能先斩后奏,偷偷地买好了票,留下了一封信,趁着天还没亮,偷偷爬起来,在苏雨脸上亲了一下,溜了。

在去往大西北的火车上,许畅第一次流下眼泪。

分隔两地的日子,显得无比漫长。

许畅感觉自己和苏雨处在两个不同的时空,苏雨的一天,就是自己的一年。

他第一次觉得“度日如年”这个成语如此贴切。

许畅的归期一拖再拖,错过了两个人当年所有的纪念日,苏雨的生日、苏雨阑尾炎康复纪念日、苏雨所有的安全期。

在此期间,苏雨被上司性骚扰,被主管排挤,被父母逼婚,被闺蜜取笑。许畅只能在电话里,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苏雨。

苏雨总是说:“我没事。”

时间和距离是很奇怪的东西。

我们都坚信真正的爱情可以超越时间和距离。

其实爱情里的所有磨难都不可怕,最可怕的只有两个字——消磨。

许畅在大西北找到了矿藏,和工程队一起没日没夜地探测、开矿,加上手机信号非常不稳定,很久没有给苏雨打电话。

好不容易挨到了休息,许畅找了当地地势最高的地方,爬上树,给苏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苏雨轻描淡写地说:“许畅,上周三晚上,我胃疼得快要死了,我就想我不怕死,死前我也得给你打个电话,结果电话总是不在服务区。最后我打给了陈晨,他送我去了医院,陪了我一晚上。你跑哪儿去了,怎么还跑出服务区了呢?”

苏雨轻描淡写的语气,让许畅悲从中来,趴在树上,泣不成声。

爱情需要相濡以沫,唯独经不起消磨。

许畅在大西北待了十个月,成功找到了矿石。

在工期结束的当天,许畅兴奋地打电话给苏雨,想告诉苏雨:“我就要回去了。”结果在许畅开口之前,苏雨一句话就把他砸进了谷底。苏雨说:“许畅,我很累,我们分开吧。”

许畅风风火火地赶回本市。

他认为一定是陈晨乘虚而入,打算冲回去揍陈晨一顿,然后强行推倒苏雨,好好恩爱一番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许畅回到他和苏雨租住的小区,看到苏雨的左腿打着石膏,在陈晨的搀扶下艰难地走路,陈晨跑前跑后,无微不至地照顾。

许畅沉默了,愣在原地,满腔怒气瞬间化为悲凉。

许畅质问自己,爱是什么?

爱不就是照顾和陪伴吗?

如果连照顾和陪伴都做不到,你凭什么说你爱她呢?

许畅没有得到答案。

他回到了属于他的大西北,继续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

两年之后,苏雨和陈晨结婚,我们这些当年的好朋友,都收到了请柬。

很多朋友因为请不了假、路途太遥远、老婆生孩子来不了。

我原本也不太想去,直到我接到许畅从大西北开往上海的火车上打来的电话。

许畅在电话里,有些莫名其妙的兴奋。

许畅说:“苏雨真的在三十岁之前嫁出去了。可怜了那个年少无知的我。”

我有些疑惑,问他:“你大老远赶回来参加前女友的婚礼,有意思吗?这不是找虐吗?”

许畅说:“我就是回来找虐的。”

婚礼上,在许畅的脑海中,情侣之间低智商的对话再一次响起。

“要是以后你不跟我结婚怎么办?”

“不可能!”

“假如你就是没有娶我呢?”

“不存在这个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