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页)
红艳提出重回艺术团。总裁没批,她认为刘红艳待在人力组熟悉熟悉挺好。刘红艳意识到,因为一场怀孕,她基本已经被总裁放弃了。或者不是因为怀孕,也许根本调她到艺术团也是个阴谋,放眼中层,除了公关部,就没几个女性。这家公司虽然最顶端是女人,可依旧是一家男人掌控的公司。因为别家幼儿集团出了大新闻,整个行业受影响,公司上市遥遥无期。她在这里耗,拿着死工资,顶多年底有点奖金,根本无法满足自己买房的愿望。
刘红艳想跳槽了,但一时没考虑清楚奔哪个行业。中午吃饭,小姑娘们谈财务自由。有个刚来的幼师分析,说女人财务自由也是分档次的。最低级的,是奶茶自由,想喝的时候拿起手机毫不犹豫就订;进一步,是车厘子自由,想吃的时候就买;再上一步,是口红自由;然后是酒店自由,出去旅行,选择自己喜欢的酒店不考虑钱;再往上走,就是包包自由,看到喜欢的包,想买就买不用攒一年的钱;最高级别的,才是买房自由。红艳不吭声,对照着,自己充其量介于口红自由和酒店自由之间,绝对没到包包自由,更别谈买房自由。红艳心痛。伍尔夫说,“女人的独立是从拥有自己的房间开始的”,因此,红艳觉得自己要买的也不是房,是独立,是自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她提醒自己,得抓点紧。
为抢时间,戏写到十八集就开拍。杜正阳要先拍马嵬坡。起头就是战乱戏,伟贞觉得不太吉利,但杜正阳统筹考量,觉得这样安排最恰当、最省钱,还是上马了。倪伟贞带着两个编剧助理不分白天黑夜地写着,每天最慢得出一集剧本,晚上伟贞要跟正阳开会,睡觉之前,第二天的任务都得分配下去。杜正阳既是导演又是制片人,全部都得他统筹,整个剧组,一天几百上千万花出去,那真是“时间就是金钱”。他们这还算省钱的呢。剧本出到第三十集,倪伟贞才舒了口气,跟正阳请了两天假。老太太出养老院,作为亲女儿,她无论如何得回去看看。
进门,一屋子人。二哥伟强站着,大哥和大嫂坐沙发,侄子倪俊也在,没见红艳,倪伟贞开头问一句:“妈呢?”没人吭声。伟贞放下包,又问一声妈呢。二琥朝里屋努努嘴。伟贞问:“不是说在养老院集合吗?”二琥道:“你问妈。”伟贞不耐烦:“二哥,到底怎么回事?妈呢?!养老院虐待老人?把妈怎么了?”
二琥这才说:“老三,声音小点,你二嫂哄妈睡觉呢。”顿一下,又说,“没人虐待妈,是妈拿剪子把别的老人耳朵给剪了,人家和院方,都找咱闹事呢。”
伟贞舒了口气,只要不是她妈受伤,在她看来,都好处理。倪伟贞随即道:“神经病杀人不犯法,养老院干什么吃的,是他们监管不当。”伟民听不下去,轻声喝:“老三,少说两句。把妈惊动了,又麻烦。”倪伟贞朝里屋走,倪俊拦在前头。
“干吗?”
“三姑,奶奶现在只认识二婶一个人。”
嚯!这闹的。伟贞止步。过了约莫十分钟,张春梅从小卧室出来,伟贞上前,她立刻伸出手指嘘了一声。“妈怎么样?”伟贞问。
“睡了。”
“怎么回事?”
“养老院照顾不得当,病更重了。”
“到底什么病?怎么突然这样?”
“核磁共振拍了,说是严重脑萎缩,属于腔隙性脑梗死,脑白质脱髓鞘,属于血管性痴呆。”
“治啊!怎么不吃药。”
“银杏叶片一直都在吃,奥拉西坦和安理申也在服,但安理申加大剂量不能吃饭,只能停了,刚去医院开了丁苯酞、天智颗粒、姜黄粉,西药吃太多副作用大,只能试试,同时还要汤药和针灸调理。”
张春梅一口气说下来,在座所有人赧颜,亲儿女,还不如一个儿媳妇了解得多:“二嫂,还能治好不?”
“只能延缓,彻底治愈可能性不大。”张春梅依旧保持理性。长时间沉默。这样一个母亲,是他们无法接受的。倪伟强原本认为,付钱,送到养老院,给老人最好的照顾,就算是对她负责,可以让老妈安度晚年。可老太太现在的情况,养老院都不愿意收,只能儿女们负责。大哥没钱,他想好了,照顾老妈这事,自己家,只能出力,可是眼下老太太只认老二媳妇,二琥想帮忙也帮不上。